草泥马,我眼前立马就给红了,新仇旧恨一起就往心头涌:“你他妈的还敢来?”
“我为什么不敢来?”“我兄弟”眯着跟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鄙夷:“看来,我来得正好。”
没错,我现在是挺狼狈的。
但更重要的是……我一眼望向了躲闪鞭子的大先生,是他把“我兄弟”给叫来的?
后心禁不住一凉,这下好了,我他妈的还没找到大先生的软肋,你这个我的软肋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就说,三脚鸟残魂这个性格,遇事算计的比什么都清楚,怎么可能打没准备的仗——就算他的身体快没法用了,现在正在着急的时候。
三脚鸟的三只脚,肯定各自代表着什么,大先生身上这个,跟我身上这俩,还真特么不一样。
我后背上那俩,感知到了我的想法,显然是有点不甘心。
但是我没搭理他们。
软肋出现了,那我也只能先下手为强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他娘的就倒霉了。
显然,“我兄弟”是跟我想到一处去了,没等我站起来,他面无表情已经把自己手里的鲁班尺冲着我劈过来。
草泥马,你下手够狠啊!
我没法子,立刻跟杜海棠喊了一声:“杜大先生,你先撑一下,我把这个臭虫碾死了,就回来帮你。”
杜海棠应该也已经知道我和“我兄弟”的事情了,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反倒还叮嘱了一句:“千树,别中计。”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跟“我兄弟”要是打起来了,那不管我打了他,还是他打了我,我都会跟着倒霉,一旦我的实力被削弱了,那三脚鸟残魂自然就会来接管我的身体。
这是预备对我胡同里捉驴——两头堵。
能随了你的心愿,老子不姓李!
可是,怎么兵不血刃的弄这个搅屎棍呢?
还没等我想起来,他的鲁班尺就落在了我身侧。
我身后的一老一小,开始倒抽冷气。
以前他们吱声的时候并不多,从没今天这么频繁过。
“你他妈的是不是真傻比?”我一鲁班尺“铮”的一声,格住了“我兄弟”的鲁班尺:“还给他卖命?他给你什么好处?”
“你管不着!”“我兄弟”凛冽的举起了鲁班尺:“只要你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干什么呕行。”
“我去你妈的,我要是消失了,你以为你能落得到什么好?”我一口呸他面门上:“人要是没了,你这个影子还怎么出现?”
这句话一下就触到了他的逆鳞上:“你怎么知道,你自己不是影子呢?”
“哗”的一个破风声,他手里的鲁班尺对着我的脑袋就来了。
他倒是不怕自己也会跟我受伤,看来这次帮助“大先生”,他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我身子一矮,鲁班尺划着我头发就过去了,几根比较翘的头发应声而落,掉在了我面前。
“我告诉你,现在滚,还来得及。”那股子杀气,越来越盛了。
不管对方是谁,我想杀……
他根本没有回答我,漠然的挥起了鲁班尺,奔着我就划下来了。
我往后一折,把锋芒避让过去——如果他是别人,那我趁着这个机会,鲁班尺一横,他就会变成两半。
可我现在这么做,自己也跟着倒了霉,那“大先生”的目的就达成了。
我现在必须保存实力。
“我兄弟”看出来了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嘴角一斜,勾出了跟我一模一样的笑容,就算笑的和煦,也让人后心发寒:“怎么,你下不去手?”
我想起了那些害怕我的人,见我笑时候的表情。
“我下不去你妈。”
他的存在,提醒我这个人生的另一种可能性,如果当年没有这个分身,我真被大姆妈从济爷身边带走,就会变成这样的人吗?
就算有跟我一模一样的脑子和身手,他一样愚蠢,暴戾,自私——仇恨像是最猛的毒药,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这让我一阵恶心。
他不置可否,他又不是看着村里泼妇骂街长大的,口舌远远没有我这么润滑。
“他给你许诺什么了?”我也撩起了嘴角,迎着他的攻势就顶上去了:“钱?权?这些我也可以给你。”
“跟你没关系。”他一脚冲着我就踹过来,被我格住了:“傻逼。你他妈的,就是个要饭的,自己想要的,为什么不自己争取,等着别人赏赐?大姆妈教给你的?可依靠别人的,都是弱者。”
“你不是我,你知道我什么?”他的眼睛闪过了一丝暴戾:“我最想要的,就是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想狸猫换太子?”我倒是笑了:“一个分身的志愿,也就是这样了。”
我看得出来,他非常介意我说他是“影子”“分身”,这像是他身上不能揭开的伤疤。
果然,一听这话,他被激的更厉害了,大吼了一声,拼尽了全部的力气,冲着我就攻了过来。
我往后一退,正打算找点什么东西,把他给困住,可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阵短促的叫声。
是杜海棠?
我心头一震,回过头去看,果然,杜海棠的平王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先生一把攥住了,她的力气当然比不过大先生,整个人眼瞅就要被大先生给拉过去了,我见状,一脚挑起了一块碎石头,奔着大先生就过去了。
而就在我挑起石头的同时,后心破风声一下就到了。
显然,那个“我兄弟”的鲁班尺。
是啊,我是可以躲过去,可杜海棠如果落在了大先生手里,下场不可能比胖先生和顾瘸子好。
为了石头的准确度,我没躲,硬生生的挨上了这一下。
先是凉——接着是一阵暖,血淌下来了。
就像是先看见闪电才听到雷声,剧痛紧紧赶着,也袭了上来。
草泥马,你这孙子下手还真狠,自残爱好者吧?
眼瞅着我兄弟的衬衫也被血漫过了了,可他显然毫不后悔,而且还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奇异快感。
为了伤害到我,他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来。
可这会儿老子也顾不上了,杜海棠那边……
抬起头来,大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平王鞭,已经从杜海棠手上,转到了他手上。
杜海棠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大先生弄出了一身伤。
我忽然一阵心疼。
她特别爱体面,可能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但她还是转头盯着我,处变不惊,还是个淡定的面容:“千树,要是我死了,你记得,跟这具身体,埋在一起……”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扑了过去,厉声说道:“杜大先生,你不是跟我说过吗?能不死,就活着!”
可跟我一起扑出去的,还有“我兄弟”:“你别忘了,咱们的账还没算完,你不能贪多嚼不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