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变成了个包公之后就清醒过来了,一问之下,这才哭哭啼啼的说那个孩子是别的男人的,自己舍不得打掉,看我们村那小子老实,就存心让他接盘。
那小子也傻了眼,连声问济爷那怎么办?
济爷说这事儿你问不着我,得问你自己,你打算怎么办?
那小子寻思了一下,才说道,找媳妇不容易,这个娃儿,他愿意认。
济爷叹了口气——其他那小子的家里人也跟着叹气,老辈子的人,哪儿接受的了这个,可现在男女比例失调,确实不容易找媳妇,那小子既然决定了,横不能皇上不急太监急,旁人跟着出主意,
那个姑娘倒是感激涕零,说一辈子都会对那小子好,也绝对不让孩子知道自己的身世。
那小子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就心想,他不是真正的快乐,他的笑只是他穿的保护色。
后来呢,不管祖宗咋不乐意,孩子还是保住了,生下来又圆又胖,人人说很像城里的大老板样,跟那姑娘和那小子一点也不像。
不过说也怪,那孩子屁股上有三个圆圆的胎记,特像是被人掐了一把留下的痕迹。
人人都说恐怕大肥不开心——谁让他们家高粱地里出枪杆(一种跟高粱很相似的杂草,意思是混进来形貌相似,却不好的东西)。
据说吧,到了现在,那小子每逢三节来上坟,他点的香头子肯定不着,纸钱也烧不化——意思是老祖宗不认他,不稀罕他供的香火。
他虽然风雨无阻还是来,但好像也决定了,这辈子不让媳妇孩子来上坟,还提前买了公墓,村里人都说他是外国人放屁——臭洋气。
不过这也是特殊的例子,一般来说,祖上看自己后代有个媳妇就不错了,谁还真能为难成什么样,不会降灾的,所以你看着媳妇心里有没有鬼,就看她敢不敢跟你上坟就知道了。
我看到张莹莹穿的是一身新衣服新鞋,耳朵脖子手指头上都顶着锃亮锃亮的三金,禁不住张大了嘴:“你们……这是来相坟啊?”
李国庆嘿嘿一笑,特别得意的整了整自己的衣领子:“嗯呐。我说让她告诉你来着。”
“你不亲自告诉,干啥找我?”张莹莹看着自己的鞋尖,不乐意了:“人家是城里人了,我咋去说,怕他都不认识我这个老赶了。”
“老赶”是我们村里方言中骂人的话,意思是乡巴佬进城。
“你看这话咋说的。”我赶紧说道:“不是,这么大的事儿,我咋一直没听见信儿?”
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小学同学,还有一个是我本家堂兄,他们俩跟我关系都不浅,可他们俩是咋走到一起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
张莹莹的姿色和见识在这里,为啥找个鳏夫?张莹莹的眼光啥样咱不说,张莹莹他妈可是出了名的挑剔,能看上李国庆?
那可真是贼生小贼——贼新鲜。
“嗨,你也太忙嘛,”李国庆说道:“你那个太清堂,我电话打不通,上门没有人,左邻右舍都说你常常出差,我就让莹莹上县城办嫁妆的时候常上你那里溜达溜达,逮到你就告诉你,没成想是没逮到,不过你这不是还是来了吗?走,上哥家里去,?大鹅。”
“不是,哥我还有事儿呢……”我摆了摆手:“下次吧。”
“人家不给你这个面子,你硬拉什么,”张莹莹很不高兴的拽了李国庆一把:“人家现在是城里人,看不上咱们老赶了,上赶着不是买卖,还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