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蛋嫂虽然假装没听见,表面上还是啼哭着,脸色却是跟晚霞一样,变幻莫测的。
小梁打了唐本初一下,示意他别当着人这么讲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唐本初:“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东西的?”
唐本初统共就这么一个能拿来吹牛逼的资本,巴不得有人问他,自然一下就把卫衣袖子给撸上来了:“你瞅,小梁姐,我也是个动过刀子的人,身上有法宝。”
以前我们去山神庙解决陆恒川的饭碗问题,从大玳瑁身上搞出了一个鳖精,“种”在了唐本初身上了,不过他貌似也没什么财运,有了这个透视眼似得玩意儿,也没看到什么金银财宝,就一次看到了茜茜尸体上的金耳环,还有一次就是看见这个了。
按理说,他从门外应该就能看见,可这小子功夫还是不到家,愣是进了门才反应过来底下有金子。
“行了,三蛋嫂,你也别哭了,救人要紧,”我索性也坐在了三蛋嫂身边:“缸我们肯定不要,但是人我们是一定要救的,现在,你把实话说一遍,三蛋哥他们到底是怎么把缸弄出来,这缸里又有什么东西,你都告诉我,人命关天,咱们得分秒必争。”
三蛋嫂偷眼瞅着我,似乎在观察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估摸了个差不多,这才试探了一句:“真的,不把这缸带走,也不把缸的事情说出来?”
“我说三蛋嫂,”唐本初都忍不住了:“到底是您求我师父,还是我师父求您啊?”
“你看看,这……”三蛋嫂这才反应过来,假意要打自己的嘴:“嫂子没啥文化,就是不会说话,你们都说是碾过书,知道大道理的,可不要跟嫂子一个土老帽计较,我,我这就说……这缸,是他们一起发现的!”
原来那天三蛋他们一帮工人看见夜里地下闪光,都好奇,而三蛋正好有这个经验,他上次上鹿陀子山修公路,也看见了跟这次差不离的光景,一起修路的有个老师傅,有经验,就说地上闪光,地下宝藏,别等着了,刨了肯定有东西,可不是挖出了一个大墓来,三蛋嫂之前说淘换了许多瓷器换了学杂费那次,就是这一回。
三蛋眼瞅着这次的光景跟在鹿陀子山上几乎一模一样,自然动了心思,半夜值班修路的人又不多,他们几个就把坑给挖开了,全给下去了。
这一下去吧,他们就看见了一口破缸,盖着个破盖子,也没啥其他的玩意儿,一个个都还挺失望的,说三蛋看走了眼,三蛋还挺不服气,说不可能出错啊!他就一寸地一寸地的这么找。
结果找着找着,也跟之前三蛋嫂说的一样,不知道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给绊了一下,就给摔地上了——脑袋正撞上了那口缸!
这一下不要紧,把个三蛋撞得是眼冒金花,而这么一撞,他脑子里先是空白了一下,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了——按理说,不应该这么疼啊!
这缸是用来装东西的,当然是空心的,空心的东西能撞多疼?断然不会这么结实。
三蛋脑子很活泛,当时就疑心这个缸不是什么普通的缸,摸了一块小石头子,跟我刚才一样,就把那个缸的表面给划开了,再把打火机点起来一瞅,乖乖,金子!
三蛋大口就喘上粗气。
首饰店里一条细细的金链子就他娘的好几千,这又一整口的金缸,得值多少钱?
三蛋数学不好,手脚并用,又是掰手指头又是用鞋尖在地下划拉的算账,其他人见状也都吓一跳,都围过来瞅他说别没捡到啥宝贝,倒是把脑袋给撞震荡了,傻了吧?
这缸是金的,你一个人肯定是弄不出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昧不下,再说了,三蛋也是个实诚人,觉得见者有份,就把缸的事情告诉给大家了。
一起下坑的几个人一听,都给傻了,接着跑到了缸边上,又啃又抠,确定这货真的是金的,一个个手舞足蹈的全发了疯,没比三蛋刚才好多少。
这会儿有人脑子快,就反应过来了,说这缸是金子的,那里面装了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