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和中指做出了“走路”的动作,大拇指往外一翻,对着老乾麂子。
我看得出来,这是让我们跟着他走,把老乾麂子一个留在这里——趁着他落单。
乾麂子是非常缠人的,你要是碰上了他,不带着他走,他就会一直缠着你,也不让你走。
陆恒川和王德光对望了一眼。
那老乾麂子别提多高兴了:“俺去叫他们,俺去叫他们,这里冷的哩,他们可想回去哩!”
着,跌跌撞撞的,就要出去报信儿。
可张牡丹横刀立马的就站在了出口,一手扬起了一块金矿石,冲着那个老乾麂子就给砸了过去。
那老乾麂子望着张牡丹的动作,显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半张着嘴就望着张牡丹,一副不解的表情——看着,特别让人心酸。
我一抬手就把他手里的金矿石给打下去了。
金矿石沉重,在地上重重砸出了好大的裂纹。老乾麂子盯着那裂纹,半回不过神来。
这下轮到张牡丹吃惊了,他转脸望着我:“你他妈的干什么?”
“废话。”我答道:“不让你打。”
“你……”张牡丹眨了半眼,才道:“我看你一副聪明样子,也不傻吧?为什么不能打?你特么该不会……还拿这些乾麂子当成人了?”
他们就算现在不是人,曾经也是啊!
我也知道处理乾麂子的法子,乾麂子受金气不朽,一旦把他们给埋到了土里,死气泄露出来,当时就会变成普通的尸体,我们就等于把这个乾麂子给强行人道毁灭了。
俗话入土为安,这客死异乡的鬼回不了祖坟,是何等凄惨,所以古代“赶尸”这个职业才会催生,就是要把他们送回家,现如今他们回家的这个的执念还没消散,就这么给他们打散,你特么是不是也太缺德了点?
其实张牡丹叫乾麂子带着自己找金苗子,利用的,就是他们想回家的那个执念,利用完了人家,给了人家一个虚假的希望,你就翻脸不认账,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而且,我们已经答应了熊孩子,要把他们的亲人给带回家,话就得算数。
“我警告你,你可别犯傻,”张牡丹眨巴了半眼睛,才厉声道:“一个乾麂子你都下不去手,外面那么多乾麂子,你想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我告诉你,你愿意,我不愿意!”
着,将装满了狗头金的背包背在了身上,警戒的看着我们:“我是倒了几辈子霉,才碰上了你们……”
“碰上我们是倒霉还是走运,没到出去,可不好。”我答道:“你跟着我,我有法子出去。”
“你?”张牡丹一张嘴几乎要咧到了耳后根去,不屑的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这里的,都是不怕神不怕人的乾麂子……”
我没跟他争论,转过了头,就寻思了起来,“金”者,“人不太平”也,有二点,不成全,可不就明我们看到的那一批乾麂子还不全,还有一些没出来过。
我们得把他们找全了,带出去。
这么寻思着,我就看向了老乾麂子:“我带你们回家,你们的人来齐了吗?”
那老乾麂子连连点头:“回家!回家!齐了,齐了!”
不对,并不齐,五行之中,西方为金,西边肯定还有一些乾麂子没出来。
我指着西边问:“这里还有你们的人吗?”
老乾麂子摇摇头,:“不晓得,不过拿出地方,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顶着探照灯一看,你娘,还真是,西边是矿井塌方的重灾区,这里还能勉强挤进来人,但那里,可是完全给堵上了。
再仔细一听,果然,被堵的地方,还有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人想从里面给爬出来。
“你还真要去救人?你是不是疯了?”张牡丹抱紧了自己的背包,难以置信的看着我:“你们几个这次下来不是为了金苗子,是为了送死吧?”
我也没心情搭理他:“随你怎么想吧。”
张牡丹张大了嘴,寻思了一下,就跟我抱拳:“不好意思了兄弟,咱们也只不过是萍水相逢,我没必要跟你们卖命不是?不管你们这次去送死,是个什么理由,我也就不奉陪了,祝你们一路顺风,也希望咱们还有再见的缘分。”
着,转身背着他那一袋子沉重的狗头金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