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没事没事,他得对,我肯定喝不了,梁……谢谢。”
梁张了张嘴,话没出来,脸先红了,她坐在了我身边,一手摸了摸我脑门,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这次你没收什么外伤,风热感冒这种事儿,谁也避免不了——不过来也是,自打咱们认识,都快一年了,我还没见你病过。”
是啊,能来住院,都是外伤。
我嘿嘿一笑:“肯定是药王六爷照顾我。”
“就你嘴贫。”梁一边着,一边给我喂汤,汤确实又鲜又香,马三斗巨大的喉结滚来滚去,一个劲儿干瞪眼的咽口水。
这个感觉,竟然还挺幸福的——我恍恍惚惚,觉得之前在金矿里的惊心动魄,倒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如今,都好了。
这会儿梁一低头看见了我的手腕,跟想起来什么似得,有些心疼的问道:“之前我就看你手腕子上有东西,你倒是跟我,这是谁给你弄的?”
我一看,那个乌青的手指印,还清清楚楚的浮现在了我手腕上——这么长时间不褪色,确实是死人记。
“我……”我答道:“记不清楚了。”
“能有本事把你给握成这样的。”梁嘴角一垂:“是女人吧?”
“这个……”
“你也不用解释,”梁勉强笑了笑:’我看得出来。’
是啊,梁是医生,男人的手指头印儿跟女人的手指头印儿,肯定也不一样。
“师父,你醒了?”这会儿唐本初也风风火火的从医院走廊里走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串烤红薯,兴冲冲的道:“好点了?”
“好多了,”我忙问道:“城隍庙谁守着呢?”
“你放心吧,王德光在呢,”唐本初道:“陆先生带着那一帮熊孩子回清远了,还没回来——起来,送那么多尸体上路,也真是怪辛苦的,清远的路况还不好,大车也开不进去,幸亏陆先生人脉广……”
“不是陆先生人脉广,是我人脉广,”这会儿茂森也给挤进来了:“爸爸,赶尸的人,是我亲自找的,你可得夸我两句。”
哟,干儿子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我就问他:“你怎么来了?”
“看您这话的,我爸爸有事儿,我能不来,那我不成了不孝子了,”茂森嘻嘻一笑:“我二十四孝好儿子!”
少特么咒我了,二十四孝里面有几个是健康好人。
“你最近过的还行?”老茂家也没啥人了,他可算是光明正大的跟着郭屁股,估计也混成了能独当一面的阴面先生了。
“我是挺好,”茂森高高兴兴的道:“不过,有个人,现在过得挺不好。就是因为他过得不好,所以我正要跟爸爸他的近况呢!可是一打听出来您在城隍庙,就知道您病了,我这不是赶紧就过来尽孝了吗?”
“哦?”我来了兴趣:“谁过得不好了,能让你高兴成这样。”
茂森刚要话,唐本初横刀立马的插了进来:“他也不是什么正事儿,师父,你可算是醒了,有个正事儿,我必须得跟您。”
茂森被他这么一打断,很有点扫兴,我一听是正事儿,就让他赶紧。
“您还记得您闹事儿的金矿,是谁的地界吧?”唐本初赶忙道:“六丈原城隍庙啊!您去了这一整,可不是把六丈原城隍爷也给惊动了吗?”
对啊,又特么算是越俎代庖了。
“不是,”我寻思了一下,道:“按那些个熊孩子上六丈原去了,没求出什么来,这才听我这里灵验,赶来找我的啊!他自己不干事儿,还赖我一个两肋插刀的,这有点不地道吧?”
“看咋了,”唐本初道:“他派了人上咱们十里铺子请您,可您这不是一直没醒,我看意思挺重要,就等您醒了,让您赶紧过去,把这事儿处理了,别又跟九里坡城隍似得闹蹬了,那您可就两面夹击,腹背受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