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很高的天际缓缓拉伸出一道暖暖的白线,高耸电视塔的尖尖戳了进去,像是捅漏了堤坝,晨曦倾泻而下,一排排电线杆率先映入眼帘。
  墙上的时钟指向六点整,一男一女整装待发,朝气焕发地走出仍然亮着五光十色的旅馆,绘梨衣甚至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看。
  “欢迎下次光临嗷~”
  而柜台后的老板娘略显诧异,没想到这对小情侣大清早都能轻轻松松爬起来,果然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身子骨抗造。
  “我们今天的安排十分充实,准备好了吗?”罗柯拿出昨晚弄好的攻略。
  绘梨衣背着浅蓝双肩包,长发用小熊维尼发带束在一起,额前零碎刘海随风飘舞,一件朴素的白色T恤,一条休闲短裤下是弧度诱人、白净细嫩的长腿,一双浅色运动鞋。
  搭配简单大方,不施粉黛,像极了一个旅行途中的女国中生。
  可谁能猜到,只要她想,完全能够以同归于尽的姿态摧毁整个东京呢?
  “米老鼠它们去哪了?”绘梨衣询问。
  “它们太多了,我先给你装好寄回家了。”罗柯回道,其实那些玩偶都在随身仓库放着呢。
  绘梨衣倒也没闹腾,觉得言之有理,玩偶虽好,但与罗柯的旅行显然更加重要。
  “先去吃早饭,想吃什么?”罗柯问。
  “五目炒饭!!!”小本子上是熟悉的文字。
  罗柯???
  昨天一次性吃了五六碗还不够吗大小姐!
  但还是由着她,大早上想找到一家餐厅卖炒饭可真不容易,最终在一条巷弄的推车摊位上买了一份,有一说一,大叔的手艺真不错。
  一路向西,搭乘列车前往墨田区。
  两人并肩坐着,用纸笔聊着天,说的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
  聊到最后,对面阿姨的眼神愈发可怜与同情,就连乘务员都贴心地递来热水,以为这俩情侣是聋哑人。
  这般热情搞得罗柯愣是一路没吭声,生怕别人尴尬。
  坐在出租车上,两边车流如梭,人来人往。
  “外面的世界好大!”绘梨衣总是写类似这样的感叹号话语给他看,就如同迪士尼的那群无比夸张的公主。
  抵达翘家第二天的第一站——东京天空树!
  六百多米的世界第二高塔屹立在两人面前,绘梨衣仰着脑袋张大嘴巴。
  在最顶层的天空回廊俯瞰东京,绘梨衣心满意足地蹦跳着回到地面。
  接着搭乘浅草线去了台东的浅草寺。
  眼前的场景不禁让罗柯回想起高考前的大庙山,一大群烧香拜佛的人簇拥着,霓虹的和尚也搞抽签祈福那一套。
  戳戳~
  “给我的吗?”罗柯接过绘梨衣求来的一枚平安御守护身符。
  在她手里,也有着一枚平安御守。
  前一秒还在清净出世的浅草寺,下一秒就蹦跶到了港区调色板城乐园,又是过山车又是激流勇进。
  吃过一顿晚午饭后,又急匆匆赶往涩谷的明治神宫。
  恰好旁边的明治纪念馆有人结婚,绘梨衣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盛大的仪式,双脚差点焊在地上,一脸好奇的向里张望。
  “他们在干嘛?”小本本。
  “婚礼,”罗柯回答,“一对恋人从此相濡以沫、白头偕老的重要日子。”
  绘梨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相关概念,只是单纯觉得置身于那个场景一定很快乐。
  至此,黄昏降临,夜晚的涩谷可是格外热闹。
  结束惠比寿疯狂购物的两人疲倦地瘫在床上,这一次住的是高档酒店,一人一张软软的舒适大床。
  罗柯竟然生出一种跟随国内旅游团的劳累感,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上厕所的时间都被压榨到了半分钟。
  地上摆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玩意,绘梨衣一进商城跟土匪进村一样,什么新奇东西都想买。
  她说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一定要把未来很多年想要的一次性买完,然后躲在小小的家里慢慢回忆这短暂的几天。
  这可怜巴巴的话差点给罗柯整破防!
  “我要洗澡了。”
  绘梨衣在罗柯的严厉注视下,乖巧地把手从衣摆上放下,老实巴交地走进浴室才脱掉。
  一小时后,就在罗柯以为她晕厥在浴缸里时,香喷喷的女孩裹着浴巾走出,同样湿漉漉的头发,同样拿出吹风机递给罗柯。
  轰轰轰……
  罗柯轻轻抚过柔软长发,指尖在她脑袋上无意触摸,暖洋洋的热气烘托下,绘梨衣温柔得像一只温顺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