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有些混沌。
刚陷入浅眠的闻人曲被吵醒,微不可查发出一个嗯,气息有些被打乱,手下有些空落落,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耐心等少女回来。
郁国女人都是这么麻烦的么,睡个觉还要打理这个打理那个……
“唔——”
沈安安在帐篷之外干呕了一片,晚上没吃过什么东西,吐不出来什么。
偶尔走过一两个喝醉酒乱逛的胡人,她不甚在意。
心中难受比外表看来更甚。
揉了揉眼泪,用袖子狠狠擦了几下嘴唇,又干呕了一会。
心想算了,反正很快她就要走了。
只是,她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揩油的家伙。
眼泪因为生理反应还噙在眼眶中,她愤愤想着:到时候随便下个狠毒亿点,折磨人亿点的药吧,再把他的头颅割下来给魏庭月下酒喝,以解心头之快,也不枉她在这里受的这么多苦。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缓过劲来,暗自叹了口气,缓步回去。
翌日,天微破晓,但她眸中一片清明。
轻轻抬起那块结实有力的胳膊,蹑手蹑脚爬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但对方还是醒了。
“安然。”
语气带了些许还未清醒的沙哑。
“……嗯,二王子,该醒了。”
她淡淡笑了一下,晨曦的日光柔和的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属于少女独有的清香传入他的鼻息。
她就这么落下一句就转身洗漱去了,留下闻人曲还有些迷糊。
“嗯。”
他抿了抿唇,用侍从递来的清水冲了冲脸,没理会侍从恭顺的表情下震惊的眼神。
二王子虽留恋女色,但从未留下女人在屋内一晚上同塌而眠,更多的是女子半夜离去。
这个郁国来的女人竟然如此受宠?
狐疑的看了一眼沈安安粘上莹莹水滴的白皙脸庞,心下了然。
也是,这么一个绝色美人怎么舍得半夜放走呢?
甚至脑子都没想到二王子是否付出真心,在他的思想看来,二王子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不可能对一个女人动真情的。
“下去吧,想什么呢。”
闻人曲见他愣愣在原地,皱了皱眉。
“是。”
他赶紧反应过来,迅速退下。
“慢着,把这件事传出去。”
“……什么事?”
实在揣度不出来主子的想法。
闻人曲不耐烦的启唇:“自然是你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他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做给大王子看的,果然主子心思深沉,足智多谋。
若不如此,大王子怎么会放心让北蛮王放手他去插手北野部族之间的斗争呢?
大王子向来把主子当成绊脚石,还是最低贱却最棘手的一颗绊脚石,因为二王子的母妃是个身份卑微的奴婢,因此他恨不得立马除之而后快。
要不是父王不允许,以及主子这些年的伪装,只怕是早就遭遇毒手了。
毕竟主子是在十三岁那年才回到部落,那个时候大王子的母妃都已将自己孩子的势力扩展的面面俱到,他家主子没有母妃,只能自己一步步脚踏实地。
虽说北蛮王一开始护着这个儿子,但到后来好歹是有些介怀他的身份,于是也有些放任,主子无权无势,什么都只能自己带兵争功勋,这些年不知为他们背了多少黑锅。
实际上他的主子根本没有传闻中那么狠辣,更多的是做戏,可惜除了他这个贴身侍从,还有谁知道呢?
他平生最庆幸的就是,能搭上这么一个英名盖世的主子,不论什么事都要分他一份,好处都要给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