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要去哪里?”
木叶刚一进房,就见魏庭月一身便装,行色匆匆,隐隐不安之感的整理行李。
“今日没有送信来,一定是出事了。”
他沉沉道,素手将安安留下的一块玉佩捏在手心,挂在脖子上。
“可是主子,您现在走,那咱们的兵马怎么办……”
木叶望着他忙来忙去,虽然行事看起来规整,却看出了他的失神。
果不其然,下一秒衣服掉在地上,他神色闪烁了一下,若无其事的捡了起来。
“主子,您不能有事啊,您身为郁国大将,怎能去北蛮境地,这会引起纷争的。”
他见状更是不能让自家主子前往了,这样的状态怎么单独行动!
魏庭月语气淡淡道:“无事,我便装出行即可,不要声张,若是我死了,皇上自会新派别的人接替,但是安安不能有事。”
他冷冷瞥了木叶一眼,继续收拾行李往外走。
木叶拦不住,只是在一旁神色焦急道:“主子,别的人怎能比得上您,您出事了,郁国一定会被别的国家虎视眈眈,到时候一定会大乱的!”
魏庭月并未停住脚步,而是冷冷道:“我不管那些,我也没有义务要管那些,若是安安出事了,我也不会独活,你要做的就是听从命令,备马。”
木叶顿住,嘴唇嗫喏了几下,低下头不肯说话。
“你敢违抗军令?”
魏庭月低声道,语气中带了些许愠怒。
木叶从小跟着他,从魏家一直到将军这个位置,从来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现在却因为微不足道的百姓而不听令,他震怒之余还有些微讶。
“……小的不敢。”
木叶在周身冰冷冷的气压之下有些发寒,一丝汗从额间划过,最终还是抬步牵了一匹上好的马驹来。
主子从小性格就淡漠无比,同理心出奇的低,却唯独对夫人不同,他只希望夫人能潜移默化改变这一点,让主子多看几眼郁国需要保护的百姓们。
他作为一个杀手,本不该关心这些,但这些年来在战场上的浴血奋战,以及将士们对家的渴望,让他对家国天下多了一分憧憬。
因此,让他悄无声息让一个大将军离开自己的岗位,他做不到。
“爷,请允许属下跟着您,随从保护。”
他抬眸坚定的眼神,似乎对方不同意就血洒当场。
“跟上吧,本将军永远需要你。”
魏庭月淡淡道,素手牵起缰绳,目光远远望向某一处,似乎在透过景色看一个人,看一个他还没得到多久就离开的人。
可惜当他再次看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亲眼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从崖边坠下,那么的悄无声息,那么的飘飘若蝶,像一片白纸一般单薄,白纸上却尽是鲜红凌乱的红点,触目惊心。
他从未看到过她脸上出现过那样苍白的脸色,还有那样视死如归的眼神,仿佛一切都不在意。
她怎么能那样自若的面对死亡,她难道一点都没想过还有一个人会因为她的死而如癫如狂,悲痛欲绝吗?!
魏庭月从马上摔了下来,拼了命的奔向那崖边,仿佛慢一秒就会天崩地裂。
并没有天崩地裂,但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然天崩地裂,七零八碎了。
他有些许狼狈的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有些无力的撑着自己的半边身子,瞳孔失去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