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千夜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如风般的眼眸里，并没有泄露她此时的情绪，依然很是镇定。

楼致文不止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眼神了！

想当年她提着一个背包离开楼家的时候，她似乎也是这样，一身笔直的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对他说——

‘我离开也许是暂时的，以后也许会回来。你是小澈的父亲，我希望你能对他好一点。他现在除了你，一无所有。他若是过得不好，我会回来的。’

当时，似乎她也就是讲了这么一句，然后就转身走出门了！

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回来，每次回来，也就是看看楼澈。

但是姐弟两，那会儿的感情似乎也不深，她似乎能察觉出来楼澈对她的冷漠，渐渐的，她就极少回来了。

当时，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很镇定。

坚强沉稳得不像一个小女孩。

楼致文早就知道，她是被楼曼舒带得很好的。

他跟楼曼舒结婚之后，楼曼舒也并不愿意让他接触明千夜过多，而且，他对明千夜也实在喜欢不起来！

每次看到她，他就会想起，他跟楼曼舒之间的不愉快。

翻看了好一会儿，楼致文才有些恍惚的看向明千夜——

“为什么？我不是已经让步了吗？为什么还要我这么做，我……”

不等他说完，明千夜已经截断了他，冷冽的声音里很是具有震慑力！

“你让步？”

明千夜哂笑，然后才继续道：

“你是真的让步，还是被我收拾得怕了？这个，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所谓的让步，是趁杨莉他们母子三个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背弃他们，想摆脱包袱罢了！所以，你现在心里一定很是庆幸，他们撞到我手里了，我替你收拾了他们，给你卸下了包袱。而你，则是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维护了你自己的脸面。”

“我猜，等到你跟杨莉离婚的消息传出去，你一定会很恼火的责备他，然后把楼澈拉出来给你挡枪吧？你还真是好处占尽，还卖乖。楼致文，你真的很不是东西！我完全不明白，外公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竟然招你入赘。你跟我母亲不仅理念不同，思想三观更不一致，你就没有想过，你们在一起会很不合适，很痛苦吗？”

怎么可能没想过！

可是那个时候的楼曼舒，是高岭之花的存在，诸多男人仰慕的存在，那样的好事砸到他头上，他激动兴奋都还还不急！

怎么可能会拒绝？

其实这些年，他一点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楼曼舒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也许是因为孝心，也许是因为公务身份，一开始，她对他还是比较客气平和的，只是那种客气一直都是带着疏离感的，坦诚得让他觉得痛苦！

“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杨莉，我也没想到她是那种女人，我当初……我当初真的也不太清楚，我……”

楼致文拼命的想解释些什么！

可是，他发现，手里的这些资料竟然让他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