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去镇上。

问：你去街上吗？

工具人勺面无表情。

“我还没吃早饭。等会儿吧。”

吃完饭，老爹一刻也等不得，神情跃跃、兴致盎然，带头往外走。

勺一言不发跟着。

天依然阴沉沉的，阴冷阴冷的。

一路顺利到了镇上，老爹直奔小吃店。

他心心念念就是到了镇上吃一碗。这个可能是从小到大的执念吧？

勺叹了口气。

勺做的对他来说寡淡无味的饭菜，他吃的也是很痛苦吧？

这个就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了！

又辣又咸又油的小吃是他的最爱。

可以说是个不怎么自觉的病人。

街上挺冷清的，街面上行人寥寥无几，不知道是天气的原因，还是最近疫情紧张的原因。

走了这么一大段路，老爹有些累了，主动说还是早点回家吧！

勺：真意外呢！还以为您老人家要继续逛逛+转转。

今天还有风，尤其走到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洼地，冷风吹得人前胸后背发凉。

到家老爹就蔫蔫的，坐在床沿上连话都不想说。

勺是真无奈。

不让他去，他就闹情绪，整个人状态也不好；去了，一大段路走下来对他来说很不轻松。

头疼啊。

弟说给他买个拐杖，他也非常抗拒，觉得这玩意儿没啥用，——其实哥哥私下里说过，他是觉得有损形象。以哥哥及勺对他的了解，应该没说错。

就是这么在乎面子！这一辈子，面子就是他的命了。

难以理解。

————

今天还发生一件事。回来的路上，老爹指着某处，含混不清地告诉勺，那块孤零零的墓碑，是家族中某个逝去成员的墓。

勺感到诧异。

此人和勺同辈，是个和勺爹差不多岁数的堂哥。

这位堂哥十多岁离家，不知道是打工还是当兵，之后一直在铁路上工作，很少回家。

他父母在世的时候都没有经常回家，以为对他乡下的老家没什么感情。没想到，几十年后，去世了还要埋在家乡的土地上。

哥哥说，中国人么，都讲究落叶归根，没什么好奇怪！

是这样吗？勺不知道。

以前勺也深刻理解落叶归根，现在，勺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