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拿过寻光的书包,挂在车把手上,载着她往画室走。
这一次他心无旁骛,什么都没有想,只用力记住感受。
没有修葺过的河边小路,地上都是细碎的砂石,河水漆黑,散发着恶臭,冷风肆虐,吹的人脸疼。
他的背后坐着女朋友。
到画师的时候,张元已经自己拿着钥匙开了门,在厨房忙,张文的脑袋终于统一了颜色,变成了红色,跟个火鸡似的。
“时哥......这是?”
他看了一眼寻光,从口袋里把眼镜掏出来戴上打量寻光。
宋时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把眼镜摘了,道:“啧啧,女朋友啊。”
张元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饺子我已经下了,等着吃吧,文啊,你要是看不清就戴上,老是一戴一摘的干什么,对视力影响更大。”
“我看的清,就是看看不仔细,”张文收好眼镜,“你见过几个辍学儿童戴眼镜的。”
宋时踢了他一脚:“让开。”
张文挪了一下腚,让出沙发:“时哥,你怎么这么冷酷无情。”
宋时让寻光坐下:“这么说你也想做我的女朋友?”
“没有没有,我去拿碗筷。”张文被宋时看的心虚,一溜烟进了厨房。
这屋子不大,厨房厕所加起来都不到三十个平方,四个人围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吃饭,就格外拥挤。
寻光坐在这里,从未有过的放松,看着碟子里的饺子,忍下了笑。
饺子破了一半,还有一半鼓鼓囊囊,跟怀孕了一样挺着个大肉丸。
宋时给寻光夹了两个完好无损的,寻光尝了一口,十分艰难的咽了下去。
这手艺,连李花都不如。
她看了一眼宋时,宋时竟然面无表情的吃下去了。
而且吃的又多又快,三个人很快就把饺子吃完了,张元不仅管做饭,还管洗碗,将画室收拾的干干净净。
宋时坐在地上,道:“张元,来,这个拿去。”
他手里是一张百元大钞。
“干嘛?”张元擦着手,十分疑惑。
“给你发工资,不然我怕我女朋友以为我不是好人,专门剥削你。”
“滚。”
火鸡脑袋张文一把抽出来这一张百元大钞:“我哥的就是我的,时哥,谢了。”
张元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他一巴掌,拎着他的衣领:“回去收拾你。”
张文被迫站起来,冲着寻光亲切的拜拜,一边挥手一边被拖了出去,更神奇的是,张元一只手拖着张文,另一只手竟然还提了一袋垃圾。
宋时关上门,看着沙发上傻笑的寻光,轻轻在她脸上碰了碰。
“我可以做点坏事吗?”
寻光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红到了耳朵根。
宋时捧住她的脸,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属于寻光的气息就像是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随时随地在他心里疯涨,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住了。
唇齿相交,他的大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空白的,许久以后,他才松开自己抖动的手,脚步慌张的去了厕所。
寻光也觉得燥热,她低着头,慌慌张张的把数学题摆了出来,开始复习功课。
在这画室里度过的每一秒,都是温柔美好的,时间在这里拉长了,记忆格外深刻,刻进了她的生命中。
宋时出来的时候,寻光已经在背书了。
他失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张元发过来的消息。
“AES国际杯大赛通知书”。
“时哥,我给你报名了,15岁-19岁这个组,初赛就送了你挂咖啡厅的一幅画,过了!”
宋时打了两个字不去,还没有点发送,看了一眼寻光,见她全神贯注的看书,沉甸甸的心忽然鼓起了一点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