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适时地说道:“除了这条路外,这座山没有其他可以上下山的路。”
穆桑想了想,说:“也许是在跑回去的路上,衣服和头发被风吹干了呢?”
明禹说:“奔跑会出汗,但他身上却干干的,连一点水都看不到。”
云小满也在此时『插』了一句:“厉副官的伤口我检查过,没有冻结过的痕迹。”
阿洛一脸不安:“厉副官不会真的骗了我们吧?”
史大黑还是有些不敢置信:“不是,他骗我们图什么啊?他要撒谎的话,总得有个目的才行啊!”
一会没说话的齐衍忽然笑了笑,他说:“你们知不知道魔人靠什么来延续种族的?”
大家都不明白他忽然问这个问题的意义,全都是一脸茫然。
云深深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曾在书中看过,魔人的繁衍靠三种途径,第一种是生育,但魔人的生育率极低,除了个别魔人之外,大多数魔人终生都未能生育一儿半女。”
“第二种是像齐公子的二叔那样,练功走火入魔,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步入魔道。”
“至于最后一种,是以血为契,收人为奴,被收为奴仆的人在接受血契之后,就等于是将自己的一切都贡献给了主人,包括生命和肉体,这种人是魔人中最低等的魔奴。”
齐衍眯起丹凤眼,轻轻一笑:“你知道得还真不少,不错,这三种途径是魔人延续种族的主要手段。你刚才说的魔奴,他们之所以地位低下,除了身为奴役的身份之外,还因为他们体内的魔气很低。光从外表看,他们跟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他们是最接近凡人的魔人。”
云深深也跟着眯起双眼:“你的意思是,厉副官其实是个魔奴?”
齐衍优哉游哉地摇着折扇:“我没见过那个副官,不能断定他就是魔奴,我现在只有一半的把握,或许我猜错了也不一定呢?”
云深深没理他,她对明禹说道:“咱们派个人回去看看。”
明禹点点头:“就让阿洛去吧,他脚程快。”
阿洛愤怒地哀嚎:“你们又合起伙来坑我!”
云深深从百宝囊中取出五张缩地符递过去:“你把这些符箓拿上,要用的话,就把它们撕破一个角,贴到双腿上,可以加快你的速度。”
这可是些好东西!阿洛双眼放光地接过符箓,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老大对我好!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保证办得妥妥滴!”
云深深拿出一个小『药』瓶,递过去给他:“这瓶子装着的是明目水,把它抹到眼皮上,可以看到魔气,你到时候可以用它去分辨厉副官的身份。假如他真是魔奴,你就直接把他杀掉,尸体烧掉,不要留下痕迹。如果你对不付不了他,就去堡主府找郁东风,他会帮助你。”
阿洛接过『药』瓶,和符箓一切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他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云深深笑了笑:“路上小心。”
阿洛的身影很开就消失在了雾气中。
云深深说:“我们继续走。”
……
无尽的黑暗中,无数鬼魂在飘『荡』,它们咧开嘴,笑得无比狰狞。
顾惊鸿独自一人,持剑而立,剑身已经布满豁口,黑发披散,遮住他苍白的脸颊,只『露』出猩红的双眸,以及淡薄如刀刃的嘴唇。
他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身上也有多处伤口,血污顺着手臂往下流淌,滚入无尽的黑暗中。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百鬼幻阵中呆了多少时间,他只知道,绝对不能倒下去!
他不能死!他要活着回去见深深!
鬼魂们上下翻飞,半透明的身躯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它们发出尖锐的笑声,疯狂地朝着顾惊鸿扑过去!
顾惊鸿面不改『色』地挥剑站过去!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斩中众鬼魂的关键时刻,它们的外貌突然发生变化,转眼间,就变成了云深深的模样!
无数个“云深深”出现在顾惊鸿的面前,它们或坐或站,或笑或哭,千姿百态,栩栩如生。
顾惊鸿面『色』一变,急忙收住剑势。
剑锋被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由于收招过急,顾惊鸿遭到反噬,张嘴就吐出一口鲜血!
“云深深”们围到他身边,有的关心他伤得重不重,有的嘲讽他太没用,有的冷眼旁观,有的心急如焚……
顾惊鸿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殷红的血迹,仿佛白纸扎就的纸人,一片死沉沉。他默默地看着它们的脸,即便他知道这些“云深深”都是冒牌货,可他还是没有办法下狠手。
他不动手,却不意味着敌人不会动手。
幻化为云深深的鬼魂们抓住机会,犹如『潮』水般,张牙舞爪地扑向顾惊鸿,利爪从他的身体穿过,痛得他浑身颤抖,几欲崩溃。
鬼魂们发出得意的笑声,它们围绕着顾惊鸿,似乎觉得他这幅痛苦的模样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