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回到住处之后,明明感觉困倦的要死,可是两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曾经以为自己作为军人,就应该驰骋在战场上才是自己的生活,而现在却为了老百姓的生活奔波,对于贫困的老百姓为了生存而抗争的事这种事情早就司空见惯了,从北到南无处不在。
他在河南见过为了生存卖儿卖女的场面,自己当时最后值钱的怀表也在那次不经义的救助中进了当铺。
见过那些看起来像富人的也仅仅是是能每天吃饱穿暖,有自己的屋子,见过那些军阀鱼肉百姓的各种巧取豪夺。
来到这里之后,他对贫困的认知就在于老百姓为了能吃上饭,能生存,什么苦都可以吃,也明白了在南京的那场灾难中,那么多的老百姓为什么不反抗,被外族排队枪杀也没有人反抗,活着才是第一位,哪怕是能多活上一分钟。
长兴的这点人马在抗战中跟鬼子打一次遭遇战就可能全军覆没,就连能一次性给他们提供五千大洋的金家老爷子也是为了生存,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镇子里的富户而已,如果在看不到的阴暗的是方或许还是泗安的一个恶霸。
打土豪分田地,这事得干,具体怎么做,不违反组织规定,又不被国民政府抓住把柄这就有点伤脑筋了。
不过乱世中,唯有武力才是一切,不然没人会在意你的存在,领袖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这话确是在理,小鬼子不打他就不长记性,前段时间隔三岔五出来扫荡,这半个多月来就窝在城里不出来,表面上跟国军就这样相安无事。
但是南京维新政府竟然公开实施“烟、赌、娼”三大毒化政策,丧心病狂地毒害同胞,榨取钱财。在伪政权统治下,沦陷区一片乌烟瘴气,不知有多少人倾家荡产,有多少家庭惨遭拆散,有多少良家妇女沦入火坑。
像维新政府的大汉奸梁鸿志的这样大肆胡作非为,且作恶多端动不动就杀人,这家伙得早点铲除,只是南京李远并不熟悉。
组织上有任务,得把根据地建立起来,一时间又走不开暂时作罢。
对于这边的普通老百姓,参军的人非常多,那些越是穷困的人要把对他们的宣传就越发的容易,只不过,在这里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得有一个强大而有效的地方组织的支持!
在长兴的这一块地方除过县大队跟后援会和独立连这些组织之外,真正有目标的组织什么都没有,国军代表的是地主豪绅的利益,没有人在呼老百姓的死活。
睡不着的李远披上衣服刚刚坐起来,王小二已经打开了门。
点亮了桌子上的灯。
李远把手从枕头边的枪上移开,打开了保险。
“李大哥,刚才郎溪刘三叔过来,说是有事,沈大叔让我过来请你过去。”
李远愣了一下,将披上外衣的外衣穿上,蹬上缴获的鬼子军鞋就急匆匆的跟着王小二往旁边的大队部跑。
大队部里昏暗的油灯,火焰顶部冒着一条黑烟,一股子煤油味,老沈正跟一个中年人在说话,李远记得这个中年人,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伸出手:“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过来了?”中年人见李远伸过来的手,忙伸双手握住:”李队长,这大半夜里把你叫起来,抱歉,实在是因为有急事。“
李远讶然:”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
中年人有些激动:“是这样的,新编第四军已经派人跟我们联系上了,说是不日就会从安徽岩寺出发,过来跟我们汇合,至于他们到郎后的具体的动向前没有说,是不是驻扎在郎溪也不太清楚,赵连长分析大部队不是向东进长兴就是向北进溧阳。”
李远有些愣神,现在国军在广德、郎溪有五十六师的部队,长兴南是国军七十六师的防区,这下子新编第四军过来,长兴这地方没法子给一万多的部队提供支持,也没有活动空间,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只能是卿连长那边建立的根据地,溧阳原本就有组织上的一些人员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