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云哈哈大笑:“这么厉害了?这段时间我事情多,没太注意,老典他们干得真不赖。
至于这次大战,既然石重贵那皇帝都认为有我没有我都是一个样,我又何必自讨这个没趣?
想当初,我千里迢迢远赴幽州,为他打探回来消息,结果被人偷龙转凤,换了密旨。整个朝堂上,明眼人不少,他们没一个站出来说话的,反倒是我被那皇帝好生揶揄了一顿。
难不成老子骨头贱,非得凑上去找抽?”
醉道人正色道:“李风云,你这些年征战沙场,难道就是为了开封府那个皇帝么?还是说你李风云只是为了荣华富贵。若真是如此,当初那五万两黄金,你又何必散给部众?找个山窝窝隐居下来,也足够你这辈子逍遥自在了。”
李风云一时无语,他究竟是为何而战,到如今他也说不清楚。开始时,他是为杜如月从军,后来又觉得打胜仗很过瘾,屡战屡胜,爽得很。
到了阳城之战前后,他隐约摸到了更深层的动机,但是随后一连的挫折却让他心灰意冷。朝堂上那么多高官显贵,安然享受着民脂民膏,都不曾将治下的百姓当一回事,他如此这般的折腾,又是何苦?
幽州之行可以看作是他心中不甘的挣扎,但冷酷的现实告诉他,没有用,甚至晋国站在最顶端的那些人都已经暗中跟契丹人勾结,更令他失望的是,他的老师冯道同样视若无睹,冷眼旁观。这让他感到迷茫,也让他感到绝望。
所以,他宁可浪迹江湖,也不愿再去趟朝廷那潭浑水。
“我做过,我尽过力!”李风云似在对醉道人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不错,你做过,也尽过力,但是,你真的尽过全力吗?”沉默了一会儿,醉道人叹了口气,道。
“我还要怎样?坐着说话不腰疼,你们轩辕台势力庞大,你们怎么不说做些什么,隔岸观火,冷眼旁观,你有什么资格这般说我?我血战过,我苦战过,你们又做了些什么?”
李风云火起,连珠炮般的发问。
“世上哪有这般的道理,老子做了,反而嫌老子做得不够好,那些只知道从中渔利的,那些首鼠两端,出工不出力的,那些冷眼漠视的,怎么就没人说?
难道老子是欠他们的不成,天生命贱,生来就该出工出力,做牛做马当奴隶不讨好?
刘知远、杜重威、李守贞、高行周……他们做过什么?桑维翰、冯玉、李彦韬、刘昫、李崧、景延广……他们又做了什么?凭什么老子流血流泪还挑老子的不是?
老子不干了,老子只想天天数着金银,抱着美女欺负人,美滋滋的过日子。他人的死活,跟老子何干?”
李风云咆哮起来,两眼通红,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