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闻景延广之名,还是在河北的那间郭子仪破庙之中,那时李风云听了公孙无忧对景延广的评价,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只觉得他是一个趋炎附势、莽撞无能的莽夫。
镇州从军以后,郭威的一席话,又让李风云对景延广的印象有所改观,知道景延广也有起难言的难处,景延广犯下的错误,与起说是他一个人的错,还不如说是整个朝堂的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景延广也算是一位响当当的汉子,一个赤胆忠心的忠臣。只不过他担负的责任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能力。
现在听到慧法大师提起,李风云不觉起了爱才之心,不管怎么说,景延广都是一流高手,而且是不弱的一流高手,大晋的第一猛将,无论是武功还是将才,都有其可圈可点之处。这样的人,放诸洛阳,英雄无用武之地,实在是可惜了。
慧法摇了摇头,道:“老衲听说,景将军来到洛阳之后,整日饮酒听歌,不理军务,也少与人交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李风云听明白过来,慧法是说景延广这人已经废了。这也难怪,明明是一头忠勇的猛虎,却被人当作疯狗圈养起来,怎会不壮志篙莱?
抛开景延广之事,慧法大师接着道:“不止是景将军,那时洛阳的知府,还有周围文武大小官员,如走马灯般地来少林寺,来了不下十多拨,有的以好言相劝,有的则是威言逼吓,总之,施展种种手段,要少林寺就范。
少林寺弟子去周围办事,也会遭到许多莫名的为难,甚至至今还有数名弟子被地方官府以江洋大盗的名义关进了大牢。即便老衲亲自去讨要,也置之不理。”
李风云暗叹了一声,为逼少林寺就范,内事监可真是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那后来,怎么会闹到刺杀大师的地步呢?”苏语侬有些不解,问道。
“那些小伎俩,还奈何不了少林寺!”慧法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是被抓捕入狱的那些弟子,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景将军与我少林多多少少也有些交情,现在是不方便管,但时间久了,这件事冷下来,他自会下令放人。
景将军说得对,如今国朝危难,少林寺也的确不该在此时生事,那些弟子就当是让他们面壁一段日子吧。本来,少林寺是打算息事宁人的。
谁曾料想,十多日前,徐公公又带着数百名高手以及洛阳的数千官兵重返少林寺,所带的高手中,光是一流高手便有十多位,二流高手也有一百多位。看意思,他还是真的想铲平少林寺。”
事情居然闹到这般大,李风云大惊,若是双方真要动了手,死了人呢,那可不是小事,这简直就是朝廷要逼反少林寺。
在这种局势之下,内事监居然出此昏招,要逼反少林寺,李风云去开封掐死张尽忠的心思都有了。
少林寺虽然不理世事,但是并不代表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以及归附的门派也不理世事,实际上这些人中,不少人都是暗中支持晋国的,冲上沙场,为国效力的更是不乏其人。
这时候,要是少林寺出了事,局势会演变成什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后来怎样?”李风云急问道,“双方真的动起手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