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阮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耶律明的肩膀,笑道:“算起来,耶律教主应该还是朕的族叔,咱们叔侄俩何必分得那么清楚。朕从来都没有怪过族叔,因为朕知道,教主对朕的这片忠心,这世上是没有人能赶得上的。
族叔是性情中人,难免对权谋之术看得不是那么清楚。即便是朕,也没料到萧齐瑞能如此之准的把握住时机,掳走太皇太后,此事过不在族叔,教主不必自责。”
见耶律明已经认错,耶律阮心中一阵欣然,耶律阮很清楚,在这大辽,耶律明和赤练崖绝对是他最坚实的依靠。虽然当初大臣中支持他的人很多,但这些人并不是真正支持他,而是担心耶律德光死后,由述律平继续把持朝政,迟早会殃及到自身。
述律平那个强悍的女人,不会容忍旁枝强过主枝,日后必定对逐渐强大起来的各部采取措施。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着耶律德光驾崩的时机,拥立一位仁慈的君主。
而新立之君耶律阮,在坐稳了龙椅之后,渐渐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借着击败述律平而赢得的威望,耶律阮同样也不能容忍干弱枝强的局面,也着手削弱各部族的力量。这便难以避免地引起了彼此间的许多矛盾,平静的湖面下实际已经是暗波涌动。
这次耶律阮以雷霆之势迅速剪除了耶律天德,又轻轻处罚了萧翰、耶律刘哥、耶律盆都等人,其实也是想要给那些暗中做出一些小动作的各部族以一个警告,警示他们不要玩火自焚。他耶律阮既然连当初襄助他登上帝位的耶律天德也杀了,还有什么人不可杀?从犯他可以放过,但对主谋他绝不会手软。
何去何从,耶律阮相信那些部族首领应该能做出正确的抉择。可是现在意外出现了,太皇太后述律平竟然被人悄无声息地救走了。这个消息一旦传出,那些对他心怀仇恨的,对他不满的,和那些首鼠两端的部族与大臣一个新的选择:耶律天德这曾经帮助过他的人被杀了,那述律平呢?这个曾经竭力阻止他登上皇帝大位的人,他又会做何处置?
可以想象,这些人必定会与述律平暗通款曲,甚至提供一些支持与保护。只要述律平不死,他们就不用担心耶律阮会明目张胆地对他们动手。
局势变得微妙起来,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处置不当,就会引起连锁反应,便是倾覆之灾。
毕竟,在草原上,道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更重要的是实力。一个没有足够实力的皇帝,是坐不稳皇帝的宝座的。
这才是耶律阮真正担忧的事情。
“昭告天下吧,太皇太后病重薨于景元宫中!”想来想去,耶律阮决定以最简单的法子去处理此事。
“什么?”耶律明还在自责之中,对于耶律阮突然改变话题有些不知所谓。
“只有这样,才能表明朕的态度!从此以后,便没有太皇太后了!”耶律阮认真地答道,心中却暗自在盘算:“朕这一招,不知那位高人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