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陈更高兴完,营帐的帘子就被人撩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陈更见到来人,脸上的高兴的神色瞬间就淡了不少,出声道“周大人,今日过来有何贵干啊。”
来人面容俊朗,从侧面看上去也是棱角分明,看上去也是格外的好看的,要是十八在这的话肯定能认出来这陈更口中的周大人便是周禾……
周禾进了营帐扫了一眼陈更,然后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陈更今天心情好,刚刚知道了沈知身中剧毒,不久便会一命呜呼,便不打算跟周禾计较那么多。
周禾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出声道“贵干不敢当,我过来就是看看陈将军过得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大和军营现如今的情况。”
陈更脸上带上了几分炫耀的神色,仰了仰头出声道“知道,沈知身中剧毒,并且没有解药,现在怕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周禾轻挑了挑眉,道“呦,陈将军可真是消息神通广大啊,现在都已经知道了。”
陈更颇有些骄傲地扬了扬下巴,道“周大人过奖了,不过是知道一些内情罢了。”
周禾点了点头道“那陈将军可知道是谁给沈知下的毒?”
“这倒是不知道,不过既然杀了沈知,那就是大功一件,只要是昨天去的都有奖励。”
周禾点了点头,轻笑道“那陈将军这可是要多准备一份了。”
陈更闻言颇有些疑惑地看着周禾,道“周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禾扬了扬眉出声道“虽然当时在下没有去,但是那鸽子却是我放的,杀沈知的毒也是我的。”
陈更闻言一愣,过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周禾说了什么,当即脸色就拉了下来,就像是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感觉火辣辣的疼……
刚才还说杀了沈知,全军营都开心开心,但是下一刻就知道了这一切都是周禾干的,还有什么比这更没脸或者尴尬的……
陈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不住了,要不是周禾现在还在,那表情怕是要出口骂人了,但是还顾忌着周禾还在,到底还是收住了,没有表现在脸上……
周禾在这坐着喝完了一杯茶,便起身告辞了,待周禾走了,陈更憋了半天的怒气,一回去就开始摔东西,要不是已经知道了陈更摔起来的情况,这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要不然多少也都不够来的啊……
周禾过来像是专门为了气陈更一下一般,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听了一下自己带来的灾难性史诗性的挨批,心情忽然变得有些好了……
周禾在西凉的军营待了不长时间,然后就往大和的军营赶……
周禾抄的稍远的路,没有被人发现,只不过到了大和的军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中午了,一进军营就看到迎面急匆匆地跑过来了一个人。
周禾微微眯了迷眼,然后就出声道“这么着急去做什么?”
十八闻言便转过了身看向了这边,待看到周禾的时候,脸上带上了些许的惊讶,道“去哪里了这是?”
周禾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刚刚有点事,出去拿了点东西,你呢这是做什么去?”
十八有些怀疑地上下扫了一眼周禾,因为这身装扮不是军营里的装扮,而是普通的常服。
周禾见状轻咳了一声出声道“就是出去买了点东西,穿那个出去,我怕暴露了身份的,所以就换上了常服。”
十八哦了一声,道“好吧,我这是打算去大帐,去看看沈将军和殿下。”
周禾闻言点了点头,道“那沈将军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十八犹豫了一下出声道“现在看着没有多大的问题,贺校尉已经去找解药了,你放心,沈将军一定会没事的,等我们打退了西凉的人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周禾闻言暗地里轻轻蹙了一下眉,但是面上倒是对着十八笑得开心,道“对,沈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也是我们不能干预的,所以一定会没事的。”
十八点了点头,道“行了,先不说我,我过去看看,你也快回去吧。”十八一边说着,一边跟周禾告别,转身便去了大帐……
周禾看着十八渐渐地走远的背影,脸色一瞬间便拉了下来,这个“银针”明明是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但是现在已经那么长时间了,沈知还没死……
这其中不是十八在撒谎,你就是“银针”上的问题……
周禾皱着眉心,心道,找个时间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沈知是不是真的还活着,这种毒特别奇怪,要不是有解药肯定不会坚持到现在,但是这毒是西凉特有的,还是皇宫里面才有的这种毒药。
这种毒很有特色,面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化,甚至连中毒的迹象都没有用,只是到了时间便会晕倒紧接着去世,这其中的间隔很小很小,基本上都来不及找大夫,人就已经没了……
即便是解药,现在来说也很少,而且配解药的方子里面的药材也是比较罕见的,属于西凉地区特有的一种药材……
周禾不觉得他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解药,并且配出来药房,但是同时周禾也不敢大意了,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就能找到,而且沈知和宋时七也不是一般人……
宋时七在营帐里面守着,这时十八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坐在床边,脸色有些憔悴的宋时七,轻叹了口气,出声道“殿下,你就先不要担心了,沈将军肯定会没事的。”
宋时七有些疲惫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肯定会没事的,南朝回来了吗,西北王府那边有了动静了吗?”
十八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应该快了,都去了那么长时间了,算算也应当回来了。”
宋时七点了点头,眼睛依旧是盯着床上的人,明明床上的人看上去没有一丝中毒的迹象,也知道他今天不会有事了,但是宋时七还是觉得有些放不下,人死不能复生,但是这种不能的情况已经经历过了两次了。
一次是在她身上,另一次是在沈知身上,在她自己身上的时候倒是没有觉得怎么样,但是刚才感觉到自己抓着的手慢慢地变凉,宋时七才知道什么是不舍,一瞬间才体会到了所谓的阴阳两相隔,要是真的没有了,那是说什么都挽回不了的了……
有了一次那样的经历,宋时七实在是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第一次体会到了撕心裂肺无能为力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