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潇不喜这些等级制度,繁文缛节,对她的态度也温和,“平身吧。”
只见她站直了身子,微微垂首,从始至终都未曾与赵长潇对视。
柳湘正犹豫着如何脱身,快些离开这里,私会外男于情于理不合,却见他突然伸手,拿下了她发间簪的一朵紫色碧螺子。
并没有过分唐突,指尖只微微触碰到发丝,他的嗓音温润,“望姑娘割爱,向姑娘讨一株花。”
明明后花园种了大片碧螺子,他不知怎么的就看上了柳湘发间别的那朵。
柳湘抬眸,神色顿住耳根隐隐发烫,半晌才回过神,急忙道:“昭王殿下若是喜欢,可以尽管向爹爹讨要。”
“可以吗?”他轻笑。
眼底夹杂了几分意味不明,唇畔染着笑意,教人不知所措。
柳湘也是后知后觉发现,她刚刚说话那般模棱两可,向柳守忠讨要,又岂是一朵碧螺子那么简单。
赵长潇没继续逗她,信步闲庭过去在凉亭坐下,他没有放柳湘离开,她只得跟上去。
凉亭放有柳湘的古琴,赵长潇见状,心生痒意,“这琴可是道执先生所制?”
柳湘讶异,没想到居然有这么懂行的人,只一眼就能瞧出这古琴的来历,许是惺惺相惜,她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道执先生曾是爹爹门客,臣女的琴艺都是道执先生所授。”
赵长潇说:“巧了,本王也是道执先生亲传。”
他弹琴、制琴的方法,都是道执先生交他的,严格算下来,柳湘勉强还得称他一声师兄。
许是气氛到了这里,赵长潇提出为柳湘伴奏一曲,柳湘本该拒绝的,可知音难觅,她不顾礼节的微微点了头。
曲是赵长潇自己谱,正是那曲《蝶恋花》。
柳湘身着一件浅紫裙衫,身后是大片紫色碧螺子,有微风拂过,带来缕缕香气,可能是花香,也可能是姑娘的发香。
·
医院的病房里。
萧远声又受了一天,许凉洲迟迟没有苏醒,他只能让医生又为他检查了一遍,病房里各种仪器设备都按在他身上,记录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医生说,他没有醒来,可能是被什么绊住了理智,尝试多跟他说说话,或许能快点醒过来。
萧远声几次想要给乔知意打电话告诉她实情,但是也了解许凉洲现在应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乔知意为他担忧,不然也不会在他昏死的最后一刻,还要让他为乔知意报平安。
他知道此时许凉洲肯定最在意的还是乔知意,就对他道:“乔小姐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的电话,你快点给她回个,别让她担忧。”
“她可是一夜都未入眠,你若是再不醒,可能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她肯定能找到这里。”
他们根本没有去外地出差,只是那些人出没的踪迹无常,耗时耗力了些。
萧远声又说了很多,比他这辈子说的话都多,话题都是围绕着乔知意。
他又昏睡了一个晚上,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向来沉稳的他,也有些慌了。
“算了,你以后责怪我也罢,乔知意肯定能唤醒你,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语气半真半假。
如果许凉洲真的还没动静,他的电话真的要打出去的。
不知是威胁起作用,还是恰好到这个时间醒过来,许凉洲先是咳了一声,嗓子干涸,“……你敢!”
萧远声:“……”
他愣了几秒,才想起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