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陈雪茹还是进了小酒馆。
一大早,小酒馆里没有客人,只有徐慧真在拿着一块抹布擦桌子。
陈雪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四下看了看,就过去帮着把凳子摆放整齐。
徐慧真略感诧异,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就只是客气的道:“凳子上又是土又是菜汁什么的,别弄脏了你的衣服,放着我来就行。”
陈雪茹忙笑道:“没事儿,我又不往身上抱。”
徐慧真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擦洗桌面,却是想等她主动开口。
让她没想到的是,陈雪茹竟然一直陪她做完卫生,都没有说要干什么。
将抹布洗完晾上后,看到陈雪茹站在一旁陪着,她不由一笑,问道:“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雪茹摸了摸早上出门前刻意打理的头发,眼睛看向一边,道:“我确实有个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徐慧真过去倒了两碗水过来:“你看你,咱们那么多年的邻居,有什么事你直管说就是了。”
陈雪茹笑了笑,仍然有些扭捏,没有开口。
徐慧真把一碗水放到她面前,催促道:“你一会儿还要去店里开门,让工人上班,再磨蹭下去可就晚了。”
陈雪茹也有些着急,想着上次询问意见,徐慧真就很坦诚,于是咬了咬牙,开口道:“还是范干部的事……”
她说了个开头就忍不住抬头看向徐慧真,见对方认真倾听,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想着询问她的意见,本来就要把事情讲出来,干脆豁出去了,道:“他,他说喜欢我,你……”
说到这里她又卡壳了,好像忘了词似的。
好在徐慧真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问我他适不适合你?”
陈雪茹松了一口气,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徐慧真想了想,试探的道:“前段时间他不是因为什么事,不仅和铜锣鼓巷的联络工作没有干成,还被梁主任批评过?”
她这样说是想提醒陈雪茹范金有人品不端。
陈雪茹却摇了摇头,反而替他辩解道:“那个事嘛,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实际上他跟我解释过了,你应该没去过制衣间,她们屋里放着不少东西,空间不大,再说到了她们那里,不看人还能看啥?加上他个子也高,所以可能引起她们的误会了。”
徐慧真却是不以为然,正常看和有什么坏心思,她们作为女人能分辨不出来?
事实上,那件事虽然有刘平上纲上线的部分,但当时秦淮茹确实跟他说过,当时范金有眼睛一直往她身上乱看,明显心思不正,加上了解他的为人,倒也不算冤枉他。
陈雪茹看到徐慧真的表情,她自己也知道她说的那些可能经不起推敲,就又开口道:“再说了,他一个大男人,又没有结婚,到了女人堆里,只是多看两眼,又没有做什么,应该也不能说明什么吧?”
她这样说既是一方面是继续为范金有辩解,另一方面也是为她开脱,以免被徐慧真看低了。
徐慧真向来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她见陈雪茹明显偏向范金有,就委婉劝道:“话是这样说,但你要想找个人过的话,干嘛不找个清白本分的呢?”
陈雪茹沉默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用自嘲的口吻说道:“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是二婚,还能找什么样的?”
她忍不住回想起刘平说她的“沉不住气”的话,但那也是有原因的。
一方面,她的家庭成分是小商人,在这个时代算不上好,而原本的结婚对象侯先生又抛弃了她,更是带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所以她才那么想要表现,并一直和徐慧真比。
现在倾向于接受范金有,也是因为在她看来,她的条件找不到比范金有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