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瑷应约前往裴律师的府邸做客,见到了多年未见的十六姐临海公主。
临海公主见到阔别已久的家人,极是高兴与激动,但因怀着心事,不敢过于表露。
而李元瑷则极其尴尬。
作为一个穿越者,本身就对于自己这李家血脉认可不深。
与李世民、李治、小兕子、长乐的关系,一方面源于李元瑷本身的记忆,真正关键还是源于这些年的相处。
感情就是在不断接触中培养起来的。
临海公主出嫁的时候,李元瑷年纪还小,没有什么记忆。又十多年没有来往联系,几乎就跟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将之视为亲人对待,李元瑷做不到,只能将之视为朋友一样相处了。
真正热情的还是裴律师,他颇为健谈,诉说着自己与临海公主这些年的不容易。
尤其是说道汴州的经历,更是声情并茂,言语间有意无意的将汴州有今日繁荣归功于自己。
李元瑷很配合的夸赞惊叹,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年轻。
这世上可怕的对手,往往不是那些聪明绝顶的人,而是藏在深处大智若愚的存在。
就如李治!
因为不会有人刻意去防备一个愚者。
谁也没有将他视为对手,谁也没有正眼瞧过他,故而他出手的时候,任谁都想不到他别有用心。
待李泰真正察觉的时候,为时已晚。
但凡李承乾、李泰其中一个正眼瞧李治一下,他们都不会落得今日地步。
李元瑷心知自己此刻在裴律师眼中就是那种有一技之长,却没有任何生活经验阅历的少年郎,极好忽悠,也乐得如此,听他细说汴州之发展。
直至黄昏,李元瑷才告辞离去。
回到驿馆,罗通已经回来,阎立本依旧外出未归。
李元瑷问罗通此去打探结果。
罗通道:“问了好一些渔民,渔民都说他们在汴河上打渔,从未见过堵塞情况。对于他们打渔,没有任何影响。不过近几年,朝廷的运粮船时常搁浅。根据他们所说大多都发生在秋末以后,多为冬季,并不很影响他们打渔。”
“辛苦了!”
李元瑷拍了拍罗通的肩膀,脑中消化着罗通带来的消息,忽然道:“秋冬时节?那渔民可有说,他们是怎么解决搁浅问题的?”
罗通颔首道:“有一人说了,他说不是汴水堵,是粮船运送的太多,大船的吃水重,才让粮船搁浅的。朝廷安排了人手,将船上的货物卸了部分,粮船就能通行了。”
李元瑷抓住了关键,道:“这么说来,汴水并不能算是堵,只是受到了自然环境的限制,水位降低而已。”
春夏多雨季节,水位上升,秋冬少雨,水位下降,这是大自然的规律。
李元瑷大步走向大厅,从案几上取出裴律师之前准备好的报表,拖到汴河堵塞记录。
“贞观三年冬,贞观四年冬,贞观八年秋末,贞观九年冬,贞观十三年秋末,贞观十四年秋末,贞观十五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