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李元瑷想象的一般,这消息一传开,李淳风就屁颠屁颠的来大安宫求见请教了。
不过最先来的不是李淳风,而是阎立本。
这着名的画师建筑家委屈的上门兴师问罪来了。
当初似乎说好的,一起研究术数协助自己出书,现在直接将他忘记了。
李元瑷真没想那么多,寻常人出书提出一个理论概念,需要经过漫长的研究计算。拥有副手协助,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缀术》就是祖冲之、祖暅之父子两代人外加徒弟协助并力完成了佳作。
李元瑷不一样,他从不觉得自己多伟大,更不觉得这有多少难的。他的一些学识是直接站在巨人肩膀上得来的,经过几千年磨砺,依旧可行可用的解法。
压根就不需要助手,也不需验证,直接写出来就行了。
李元瑷只好保证,将重新修葺的时候,一定请他协助。
阎立本屁股都没有坐热,李淳风便送上了拜帖。
李淳风并没有传说中的仙风道骨,他今年亦不过四十出头,正当壮年,一张大型的国字脸,浓眉大眼,面色有些蜡黄,但人却极为精神,双目炯炯有神,修长的黑胡须垂挂于胸。
“见过商王!”
李淳风身体肃立,双手抱圆,左手在上,手心向内,俯身推手时,微向上举高齐额,俯身约六十度。
作揖可细分为好几种,土揖、时揖、天揖、特揖、旅揖、旁三揖、交手礼、军礼、抱拳等。
前六种是《周礼》说记载的最正统的作揖礼节,后者是随着时代演变而流行的问候方式。
李淳风方才行的正是天揖,属于面见长辈以及重大庆典方才使用的礼节。
“道长如此大礼!孤可授受不起!”
李元瑷忙上前将李淳风搀扶起。
李淳风毫不在乎的道:“贫道酷爱术数,对于术数一学,几近痴迷。奈何天赋有限,只能自娱自乐。商王攻克难题,引入天元术以及增乘开方法,让人惊叹。若非资格所限,贫道都有心三跪九叩行拜师礼了。想来商王亦看不上,只能以师之礼待之。”
阎立本在一旁唏嘘道:“有时候真羡慕李太史丞,若非情况特殊,某亦想拜入商王门下学习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术数学问。”
李淳风是道士出家人,孤家寡人一个。
而他阎家并非小门小户,真要拜师,对族人对李元瑷都不好。
李元瑷道:“你们是太讲究了,学问为何称之为学问?学问就是要学要问。光学不问,只做到一半;光问不学,也只是一半。又学又问,才是完整的学问。不然孔夫子为何说学无止境?”
李淳风、阎立本互望一眼,孔圣人说过这话嘛?
两人相视一笑,也不搓破。
孔圣人是没说过,不过理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们也无需客气,孤最不屑的就是固步自封。你我人类不用于野兽,进步是必然的。将知识私藏,只会阻碍进步。世界之大,并非只有我大唐一国。我们固步自封,等于给别人超越的机会。”
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历史的进程。
为什么国人总是追忆汉唐的辉煌?
那是因为那个时代的他们是地表最强,没有之一。
几乎各方各面,华夏都处于世界领先,是整个地球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