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泽转过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那熟悉的不屑和纵容让燕沁老泪纵横,她一把扯住了黄泽飘然潇洒的袖子,带着哭腔道:“师父你快打死他,他要杀了我!”
陌上川:“……”
说好的视死如归呢?
有了师父在燕沁瞬间找回了信心,更何况这个师父是黄泽,能跟青君对着干的主儿。
黄泽风轻云淡道:“打什么打,再把耶溪洲给打没了。”
话音刚落,燕沁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再睁开眼便到了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黄泽毫无风度地蹲在大石头上,看上去有些垂头丧气。
燕沁觑了他一眼,小心地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黄泽叹了口气,“你师娘要被人抢走了。”
燕沁嘴角微微抽搐,“我还有师娘呢?”
黄泽起身潇洒地撩起了袍子,一脚踩上石头,“你师娘风华绝代,我初见她便知这是我未来的道侣。”
“然后呢?”燕沁挑了挑眉。
黄泽毫无感情道:“我追了她十三万年。”
燕沁一脸八卦地想听后文。
“没追上。”
燕沁:“……这时间够恐龙进化好几轮了,师父您怎么就没点长进?”
黄泽一脚就要踹上去,被燕沁灵活一躲,她扯住人道:“咱们先等一下再讨论我师娘的事情,师父,既然你这么厉害,师兄他们……”
黄泽冷哼了一声:“为师可能让他们有事吗?”
燕沁眼睛渐渐地亮了起来,几乎要开心地蹦起来,她拽着黄泽的袖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黄泽有些嫌弃地戳了戳她的额头,“瞧你这没出息的熊样。”
燕沁一边哭一边道:“我……我就……开心……”
自从清华山出事她就没哭过,算出来所有人都是死卦也没哭过,可偏偏这种时候哭得跟没命了一样。
黄泽正要慈爱地摸摸二徒弟的头,就听燕沁边哭边道:“可是师父你不是个又丑又矮还死扣的短命糟老头子吗?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
嘴贱的燕沁好歹还是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疼得她呲牙咧嘴,虽然黄大山这糟老头子人变得好看了,但是暴躁的脾气是一点儿没变。
燕沁嘀咕道:“怪不得追不到师娘。”
黄泽磨了磨牙,皮笑肉不笑道:“我看你是欠揍了。”
燕沁后退了一步,忽然脸色一变,“糟了!”
“怎么了?”
“玄鹤!”燕沁紧张道:“我之前以为必死无疑,趁他不注意将他拍进江底了,江底激流漩涡很多,他从小又是个旱鸭子,保不齐已经被淹死了!”
黄泽:“……你其实是想自己解决他吧?”
燕沁使劲抹了一把脸,紧张到磕巴,“我、我去看看。”
“咱们现在在墨销洲,你去哪里捞他?”黄泽道:“更何况那孩子命不该绝,他与那狄逸弑还有一番因果要解决,不过你与他——”
“啊?”燕沁疑惑地看着他,“莫不是他以为我要害死他要回来寻仇?”
黄泽嘴角微微抽搐,“罢了,一切还是随缘吧。”
“师父您可别这么说。”燕沁碎碎念道:“一般世外高人这么说那么这个事就铁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黄泽冷哼了一声
此时燕沁正处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而且得知玄鹤无事自然也放松了一些,至于陌上川那些糟心事她没有空闲去想,却不曾料到此时自己这句无心之语,却一语成谶。
耶溪洲某处。
湍急的河流冲上浅谈,将昏迷着的人硬生生地拍醒了。
玄鹤咳出了几口水,有些费尽地睁开眼睛,他艰难地动了动胳膊,无数黑雾从他左手手臂中蔓延而起,缠绕在他身边。
玄鹤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色,他死死地抓着河滩上的碎石,连指甲都被劈开露出了红黑的血肉。
“你还在苟延残喘什么?”一个黑色的人影慢徐徐地浮现在他眼前。
玄鹤惨白着一张脸不停地发抖,目光却阴沉狠戾。
“……还没到时间!”他的声音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颤抖。
“唔,也差不多了。”黑影似乎轻轻笑了一声,“不过三年,一瞬间罢了。”
玄鹤死死地按住不停痉挛的胳膊,咬牙切齿道:“那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