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上官婧为什么能预见华家的变故,想找上官婧问个究竟,结果上官婧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华盈寒单手支颐,凝着眸子,心下喟叹,好一个才情过人的上官姑娘。看来上官婧待在大周不慕名,不慕利,并非不世俗,而是她真正想要的东西是大周的机密,钱财算得了什么。
怪不得姜屿从前能洞悉大周朝堂的动向,原来他用不着在大周的朝堂上安插多少眼线,仅靠上官婧这一双眼睛就能把大周盯得死死的,真是厉害了。
华盈寒又看向房门,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庭院里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不知是不是姜屿在这儿吃了闭门羹缘故,让阖府上下都晓得了她把姜屿拒之门外的事,因而不敢来招惹她,门外连个打扫庭院的下人都没有。
华盈寒也不知道这扇门能替她挡多久,她若走出这个房门,再想躲谁就难了,但是她一个人闷在这儿,一时又想不到什么好对策,只会越来越焦灼,她想要去找秦钦,又怕会害了秦钦。
说起来她和秦钦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现在要见他一面不容易,她只能向后院的人打听,得知秦钦暂且安好,没有因姜屿的那道命令而受欺负,她才放了心。
如今她只知上官婧是姜屿安插在大周的细作头子,但是上官婧到底知道多少大周皇族的秘密,她不得而知,之所以这么担心,是她曾有一个显赫的身份——大周太子妃。
她不信上官婧的眼睛没有长到过东宫里,虽然不知上官婧有没有无聊到连宫闱秘事都一一禀报给了姜屿,但她不能掉以轻心,这个女子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威胁。
“寒姑娘。”
门外传来李君酌的声音。
“君酌大人有事么?”
“晚膳已经备好,主上请寒姑娘过去用晚膳。”
“不用了,替我谢过王爷的好意。”华盈寒道,但是这样的拒绝太过直接,总得再给个理由才是,她又言,“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李君酌迟疑了一阵,在门外叹道:“寒姑娘,虽然我不知寒姑娘为何要躲着主上,但是主上的性子寒姑娘你应该知道,你越是躲,主上就越是会想方设法地逼你露面,你躲又躲得到什么时候呢?”
“君酌大人,不是我想躲,我是个侍女,理应跟着奴才们在后院吃饭,怎能同王爷同坐一桌,之前是我放肆,忘了规矩,今后自当注意。”
华盈寒心里着实矛盾,她一面需要从姜屿那儿套话,需要他与她无话不说;一面又因为上官婧的出现而局促不安,她开始想要拒绝他的好意,警惕他的靠近,甚至不敢见他。
她掂量之后才拿定了主意,她和姜屿应当保持适当的距离,至于什么样的距离才叫合适……既然她在这儿的身份是婢女,那就不能越了主仆的界限。
“寒姑娘你这……你真在同主上置气?”
华盈寒淡然道:“君酌大人你误会了,我说的都是我的心里话,不是气话。”
“寒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真要我照你说的禀报主上?”李君酌说得认真,毕竟寒姑娘的话始终有些拒绝的意思,主上那个性子,被寒姑娘如此冷待甚至是疏远,极有可能失了耐性,甚至是雷霆大怒。他倒是不怕,就是有些替寒姑娘担心。
两个人之间又没有什么大矛盾,就为了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上官姑娘生了嫌隙,实在不值得。
“嗯。”华盈寒想也不想就应道。
李君酌无奈,寒姑娘执意如此,他也不得不回去复命。
厅堂里,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还原封不动地摆在上面,没有被人拨弄过一筷子,姜屿对面的碗碟更是光洁如新,迟迟没有等来它的主人。
李君酌回到厅堂,怅然拱手:“主上。”
姜屿见回来的只有李君酌一个,即问:“她人呢?”
“回主上,寒姑娘说她想早些歇息,就……”李君酌声音渐小,心里没甚底气,徐徐补话,“就不过来了……”
“早些歇息?呵!”
李君酌抬眼看了看桌上的菜,全是主上吩咐膳房照寒姑娘的喜好备的,其中还有不少周国的菜式,
姜屿默然沉思,倏尔将目光投向了李君酌,他觉得这应当不是她全部的话。
李君酌被主上这一看,看得心里发虚,不由得面露忐忑,于是有的话纵然他想替寒姑娘藏,也藏不住了。
“她还说了什么?”
李君酌徐徐讲道:“回……回主上,寒姑娘说她是婢女,不该和主上同坐一桌用膳,谢过主上的好意,从前是她不懂规矩,今后不会了……”
姜屿将手里里筷子猛地往桌上一砸,“啪”的一声,惊得在厅堂里服侍姜屿用膳的奴才们顿时跪了一地。
“她就仗着本王纵着她!”姜屿呵斥,眉头深锁,“什么气要生一天一夜,何况此事是本王不对?本王的错?”
李君酌他们自是不敢说主子有错,可也不敢顺着主子的话说是寒姑娘任性,不管说哪一方的不是都像在挑拨离间?他们大都选择默不作声。
主子正在气头上,要是没个人劝也不好,其他奴才都怕,李君酌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主上息怒。”
姜屿站起来,负手在桌旁踱了几步,脸色阴沉。
李君酌忽然想到一事,又言:“主上,今日主上在寒姑娘屋外劝寒姑娘开门时,下人跑来禀报说上官姑娘留下了东西,想必寒姑娘应当听见了……”
“她听见了又如何,听见的就该无理取闹,给本王脸色看?”
“下人送来了东西,主上没再执着于要寒姑娘开门,寒姑娘会不会误以为主上是急着要看上官姑娘留下的东西才不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