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曜军看着头上还包着纱布用俩大眼睛死死瞪他的小丫头,心里咋就有了点儿小小的心虚呢。
“你说!我咋惹了你了,让你这么害我!你知道那东西是啥不?要是被抓到了,你知道我和我弟弟,苏爷爷都会咋样不?你咋就这么狠?”什么仇,什么怨啊,要置他们于死地?
罗曜军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强挤了个笑脸,想要去摸摸小娃的头,却在看到那光溜溜的脑袋和娃娃明显抗拒的眼神中,又硬生生把手缩了回来:
“那个,昨天那是紧急情况。”
“紧急情况你也要看看对谁啊,知道我几岁不?”对我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亏这人心那么大,没长心吧。
罗曜军从没觉得这么烦心过,他这人,让他动刀动枪,打他一顿他都认,让他给人道歉认错,草!他从小就没长过那根筋。
“那你说,怎么着吧?”罗曜军的脸上带出了不耐烦,虽说是他不对,也不能这么咄咄逼人吧,这不是没出事儿吗。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害臊,欺负小孩子,没人性!”苏瑶也生气了,这人什么意思,开口道歉那么难吗。本来就是他做错了。
“行!你牛,小爷怕了你!”罗曜军低头开始找,满地上寻摸了一块巴掌大的石头递给了苏瑶:“拿着,冲这儿砸,砸出血了算。”
苏瑶捏着大石头,看着这没皮没脸的货送到自己眼前的大脑袋,气得直喘粗气,砰一声丢了石头:“要发疯回你家发去,多大人了,这么幼稚。”
说完,苏瑶也不理那人了,背了背篓去打草了。那么一大堆牲口要喂,她可没功夫跟这个脑子有病的歪缠。
畜牧队的活说起来简单,似乎比种大田的那些轻松,实际上,不但又累又臭,还繁琐折磨人,晚上基本是睡不了囫囵觉的。就那几头大牲口,一晚上就得起三四次的喂草料。这还是春天,要是冬天那滋味,想想就无比酸爽。
那两个成分不好的知青知道自己能换个地方干活,简直是毫不留恋的挥挥手没带走一片云彩,现在换成了罗曜军和张麟阳,那个哭唧唧的还发烧了,让罗曜军这个京城恶少秒变大型铲屎官,今天第一天上工,还要被个小丫头片子瞧不上,他这心里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恨不能一把火把那臭烘烘的牛棚猪圈全点了。
只是,想到他爸那条被人打坏了一直没好好医治的腿,他的心又油煎火烧那么疼了起来。
他爹是多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呀,就被这帮孙子这么折腾,就算他小时候再淘,再被他爹追着屁·股揍,那也是他罗曜军顶天立地的亲爹,是他罗曜军从小崇拜的英雄。
他忍,为了兄弟他都能两肋插刀,为了亲爹,还不能忍了这屎尿堆,臭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