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面孔有点高,想要直视对方,还需要抬头才行,我们俩都仰起头,一看竟是那个慈眉善目,冲在最前面调节冲突的高瘦男人胡尔兰,不过此时的他板着一张脸,正面色冷冷的看着我俩,一点都没有刚才那种和善的样子,那变脸的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你跟我走,现在你这老不死的归我管了。”
“哎哎哎!”
说着胡尔兰一只手就将老赵拖离了我的身侧,老赵都没机会挣扎,想要伸手拉我一把的工夫就被拽出去老远。
等我反应过来,老赵已经被人跟小鸡子似的拖走了,这哪能忍,刚迈出去一步,结果脚尖还没碰到地面,就被迎面而来的一个卷发中年男人拦住了去处。
那人二话没说,反手握住腰间佩刀的刀把,抽出半截刀身后,刀把的顶端狠狠地戳在了我的腹部,一股巨大的力道一下子让我连退了几步,疼得我双手捧腹,冷汗直流,后背都弯曲成了虾状,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瞬间就被抽光了。
卷毛男见我这副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坏笑,抽出佩刀走到我跟前,将冰凉的刀刃抵在我的脖子上后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没跪下,还挺抗揍嘛!”
那卷毛男扎着齐腰的卷发,留着稀疏的络腮胡,三角眼、高鼻梁,身形矫健,一看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此时的他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根草梗含在嘴里,玩世不恭的模样让我心底发寒,毕竟他手里的长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来,跟我走,我找个伴好好陪陪你。”
说着卷毛男一把抓着我后背的衣服将我拎到了一旁,然后一把甩了出去,腹痛还没缓过来的我,后背又重重的撞在了车厢上遭受到了二次暴击,差点没直接背过气去。
“老癞,这小子交给你了,给我照顾好了他。”
“放心吧,跑不了。”身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冷的道。
听到老癞的回答后,卷毛男便笑着收回长刀后走开了,然后随意找了个人多的地方一扎,片刻后便想起了吆五喝六的声音,听着像是跟一帮子赌友耍了起来。
卷毛男这厮下手真黑,过了好几分钟疼我身上的痛感才稍微得到了缓解,谁知道身体上的创伤还没愈合,一抬头却又给我来了一次心灵上的创伤,因为此时我发现我的身侧正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的老头,本来不大的眼睛上面耷拉着眼皮,下面鼓着个大眼袋,正在那一脸阴沉的直钩盯着我。
这老头看着比老赵年纪还要大,是个身形佝偻的老汉模样,八字眉、猪腰子脸、牙齿黄的发黑外凸里陷,闭着嘴都能看出来,身上穿的更是破破烂烂,有的地方干脆碎成了破布条,经过风尘、灰土、油污的侵袭,时间一长就变得一绺一绺的了,哪怕在这个可以跟贫民窟比惨的车厢里,穿的也算是最破烂的了。
这老头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盯着我看,脸快耷拉地上了,跟谁欠他钱似的,怪吓人的,更吓人的是他身边还坐着条大狗,比以凶悍着称的藏獒还要壮硕,不细看还以为是只小一号的狮子,同样也歪着脑袋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