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散后,张嫣取下大红锦绣盖头来,一双眼珠子地溜溜一转,调皮的一吐舌,低声道:“老舅,这新房新锦绣被帐,新娘子新郎官,一切都是新的,真是太好玩了,不过,现在该开始我们留侯张良所教的约定了吧。”孝惠含笑点头道:“天孙,你这小妮子太顽劣了,记住,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舅甥相称,以后,我们就得以皇上皇后夫妇相称了。”
“好的,皇上,臣妾理会了,是时候了,你的鸳鸯枕密诏该拿出来给我了。”
孝惠赶紧回她道:“朕早就预备好了,还是张良算个天人啊,要不是他找我们去见他,教我们用可使名存,再亡其实的好主意。我们两个还一味傻傻地死抗争到底,后果是谁也得不到好结果,我这个皇帝也当不了,你这个天孙,哼,你的梦中人赵尧恐怕早就变成了黄泉下的鬼魂了。”说完,孝惠转身从锦绣堆里掏出一个雕刻镂空成鸳鸯的玉枕,郑重地交给张嫣,道:“嫣儿,你拿着,好好收藏,这日后是皇帝亲自颁发给你的清白明证······”
“嫣儿看不大懂,玉枕上刻的是什么字?皇帝你给嫣儿念念。”
“好,你听好了,‘朕与皇后张嫣,有舅甥之伦,而太后私爱,必缔结夫妇,实不敢违逆,乃听留侯张良计,可使明存,再亡其实以飨之。然朕与皇后,各有所爱,朕属秦公主嬴惠嫚,天孙意在赵尧,遂为鸳鸯枕诏书为证,待太后万岁千秋薨后,各以清白之躯就所爱,恐日后无凭,特铭刻此鸳鸯枕密诏,赉皇后张嫣以资存。’,你听清楚了,你的郎君赵尧,朕已经下诏,让他卸任苍梧郡郡丞,调回京城任京畿内史地监御史了。”
“嫣儿,太谢谢皇上了,到了那时候,皇上定会从匈奴迎回秦公主,嫣儿一定为皇上的心仪皇后她——秦公主做喜娘。”
“别贫嘴了,那东西也给你带来了,明日一早拜姑舅的时候,记得第一时间恭恭敬敬地奉上给太后。”
“东西,什么东西?”
“你不需要懂,照做就是。”孝惠说完,朝外面一招手,男宠闳孺已经急匆匆地进来了
,手里变戏法似的一抖,怀中就出现了一个小笼子,里面是一只鸽子,神神秘秘道:“皇上,这是产于东鲁的鸽子,名叫血鸽,那血老多了,好新鲜得和人那是一模一样······”听得孝惠变了脸色,呵斥道:“别废话,当心朕割了你的舌头,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吓得闳孺腿一软,哀求道:“皇上饶命,臣打嘴······”孝惠道:“快干活吧,完了赶紧走,要是让太后知道,你的小命就渣了。”闳孺赶紧喏喏,手脚麻利地铺开一张雪白的丝帕,然后将那只鸽子一拧脑袋,用利器一划脖子,顿时,鲜血直喷,雪里红梅一样洒在丝帕上面,听得皇帝来了一句:“够了,够了,你赶紧拿着走,下去找个地儿烹了,可以就上几杯小酒,就当朕特意赏你的。”闳孺鬼马地连连点头,幽灵一样消失在门口。
这一番神操作,看得张嫣瞠目结舌,浑身吓得抖了起来,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以为是杀来烹了,怎么······?”孝惠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别管这个,明天一早拜姑舅的时候,记得拿上,第一时间交给太后就行了。”张嫣连连颔首,孝惠又道:“里面的床榻都给你打理好了,以后,你就住那儿吧。”张嫣听了点头,走了进去,幽怨地看了皇帝一眼,孝惠就替她垂下层层帷幕,关好门扉,自己回外面安歇。从此后,他们两个分开住,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更没有夫妻之实,形同宾客。
次日,便是婚礼的圆满结局环节,拜姑舅家人和拜祖庙,太后其实一夜都没有睡踏实,内心大喜触发激动,早早梳洗罢,经过一番妆饰,就到了未央宫。不多时,一对新人就过来拜姑舅了,吕后落座,就看见小两口首先来拜自己,小新娘张嫣拜道:“新人我拜见太后皇大母??????”吕后一笑,温情脉脉地道:“日后记得自称本宫,称本宫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