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广场舞兮楚腰,论什么太上皇?
我乐为我老兮,不乐我命岂得长?
怡白发兮东风,管什么曾经将相!”
太上皇是楚舞高手,那周市的水平能高得和他斗舞不分伯仲,让那些男女混杂的老太太们欢呼喝彩,这周市别看是跛脚,要不跛脚他还真的不会这么玩得开。这其中就有位富丽夫人,且歌且舞,仪态万方,她便是武负。婆娑之中,和周市放开来蛇头鬼眼,放电放磁,就这么相知相识了,后面乳糖槐蜜,恨不得太上皇天天开派对。两人上了年纪,男鳏女寡,动了真感情,瞒住儿女同住开来,偷盗约会,你送我一口汤,我送你一双绣袜子,到最后,武负家的儿子、儿媳见怪不怪,听凭老娘和他往来,登堂入室,做了一个半公开的地下现成爹爹,可见社会一场广场舞吗,跳得为老不尊,道德沦丧,艾滋病发病率激增,那是亘古到如今。
俗话说,老而反常少,是谓作妖。家任奸夫走,祸来大门口。话说这周市老儿,获得武家默许合法自由来往之后,可就没把自己当外人了。这天,他带了果子去找武负,武负笑吟吟接了,从柜子压箱底找出来一双绣袜子,温情脉脉看他一眼道:“周哥,天凉了,妹妹送你一双足衣,都是我千针万线密密缝制的,绣有吉祥文字,虽不贵重,心意厚道,你穿上试试看,看暖心不?”周市笑着接了,道:“老妹儿,不用穿,我看一眼心都暖洋洋的。”没料到这美好的黄昏恋正在喷涂加厚色彩的时候,门外有老太太叫,武负便对周市撒娇痴道:“老姐妹约我去斗草,我也抹不下面子,周哥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应付一遭就飞快回来,嗯呐。”周市赶忙慷慨道:“那是好事,快去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坐地等君也是很好的。”
周市便将武负送的那双袜子来试穿,随手收在怀中,可他根本就没发现,其中的一只袜子掉落了。本来以为武负去去就回,没想到一等不来,再等不来,忍不住就焦躁起来,神差鬼使的起身去找,一路深情呼唤:“武家娘子,我来了,你在哪儿······”一路推门出去,没想到门开处,渺无人迹,走着走着走岔道了,反而误到了深深庭院,直到听得传来一声惊叫。他看见一位美妇,正是自己情人武负的儿媳,原来人家在卧房更衣,露出了酥胸素脯,春光泄底的胴体。倏尔之间,周市脑子像大海的疯狗浪一样冲动了,他猛虎要兽欲大发前一样眼神迷离,气息粗重,一步步上前,脸上露出发绿的淫笑,梦呓一样道:“美娇娘,多好的美娇娘,来陪我玩玩!”
那妇人还不知好歹,一脸厌恶,呵斥道:“滚开,死老儿······”
“从了我,我给你好多的好处,你要是敢不从我,不存在的事儿,美人儿······”周市双眼通红,举手不经意地一击,一张几案就塌了,变成一堆废柴,这一下,那妇人怕了,道:“别过来,周老儿,你和我家婆婆一起,我们做小辈任你在我家走动,就是我公公一样,你还要不要脸······”周市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说什么,一耳光打出,将瘫软的她横提起,扔在枕席上,扑了上去······
······周市轻蔑地望着扭曲地躺在那儿鬓乱钗横的妇人,将她的襦裙仍在她身上,恶狠狠道:“我可是故相爷,如今相爷周昌的爹,你婆婆武负的男人,吕太后的座上宾客,我是要脸的,今天这事儿你不得说出去,要不然的话,我会和你没完。”受尽屈辱的那妇人,在嘤嘤痛哭着,赶紧想穿上衣裳离开这噩梦的地方,窃贼偷人的周市已经逃出门口了。就在这时候,他和一个人猛地打了一个照面,那是那妇人的丈夫,武负的儿子,猛地,他看到了我房里的一切,明白妻子被人强暴了。这时候,受辱的恨,让那妇人开口喊了起来:“当家的,这周市老儿强暴了为妻,快报官,不要让他跑了。”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周市返身,对准那妇人出手,当头一击,可怜那妇人已是七窍流血,喷溅在周市的脚上,瘫倒在床上。那男人见状,拔剑大喊:“周市杀人了,周市杀人了······”周市根本就连想也没想,掌风如同洪峰一样,一泻千里,空手夺了对手的剑,跛脚跳跳,在搏斗中,他没能想到,怀里的另一只袜子也掉落在了现场,但也被对手当胸一击,已是怒不可遏,骤雨一样击打对手。对手的衣裳都被撕烂,他已经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出身武将周市的对手,这回是玩完了,他理智还在,他拼命扯下了周市的配饰玉璧,死死捏在手中,他想一定要留下周市杀死他一家子的证据,他想官府一定会发现这个证据的。
这妇人和她当家的都死了,周市恍惚间觉得,这也太不耐玩了,他本是沙场征战的大将,杀人对他而言,不是事儿,他冷静下来,开始清理现场。就在这时候,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闯了进来,这是他们的一对儿女,女孩看见自己的父母带在地上,揪住周市哭叫:“你杀了我爹我娘,你还我我爹我娘······”事发突然,周市困兽一样,一伸手拧断了女孩的颈椎,那男孩尖叫起来,逃出门外,周市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性了,他追了出去,那男孩吓坏了,跪在地上哀求:“周大父,你饶了我吧,我不想死······”周市不容他说完,伸手也拧断了他的颈椎,这时候,望着两个孩子的死状,他似乎人性显现了,也不管再清理现场了,狂风一样一跛一跛逃离了凶杀现场······
周市说完,木木地看着儿子周昌,道:“为父都说完了,你也问安好了,没事儿你该回了。”周昌的脸色在剧烈的变幻着,红白不定,许久许久,他悠悠突出一句道:“爹,你说没事儿你该回了?会,会没事儿吗?”他本是口吃的人,这会儿又犯了。
“我是你爹,我们是一家人啊,这件事儿是为父不当,但死的已经死了,再怎么样也活不回来了,此乃天数也,现在连吕太后都知道了这件事,她都不问,昌儿,你不会抓住你爹不放手吧?”
“举世之人都知道你儿周昌刚正质直,朝野上下都为之敬仰忌惮,爹,你想过那武负儿媳被你奸杀能冤魂得安吗?还有她的丈夫,只是为了争辱妻之仇,被你送命,更令人发指的是,那两个无辜的孩子?你拧断他们的颈椎,如此虐杀?是不是天地不容,神鬼公愤?你说,说,说你能没事吗?”
“现在朝堂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儿,都在替我遮盖,就你不能?我是你的亲爹,是我把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即便我有错,你为人子不该替我带过去吗?”
“儿是你儿,更是汉家刀笔吏,儿愿侍奉父亲终老,但儿执掌汉家朝堂印符,更愿我的父亲是人中楷模,而我父不是,不但不是,还是犯科凶手,儿只能既尽孝还尽忠!”
“你想要你爹的老命,我不能死,你是逆子,为父早就料到了,我先杀了你这个逆子,天下没有错的父母,你是我生养的,我取你性命,此乃天经地义也。”周市说完,铮铮出剑,听得一阵甲叶响,白刃辉映出一到彩虹,已对周昌痛下杀手,周昌没有闪避,已被他父亲剑尖划破官服,一片血迹渗出,周昌咬牙道:“你我父子之情,我对你定有让你、让天下人无可争议的交待,但你作为中阳里血案的凶手,我作为此案的推官,我同样要有让你,让天下人无可争议的交待,这决不是我们父子反目,而是《汉律》和凶犯的专政,爹,周市!”周昌说完,对门外一声号令道:“执法尉,动手!”
一声轰然响震,周市的门扉被洞开,里面的帷幕在尘土飞扬中被纷纷扯掉,手持大长兵器——大钺的樊哙,进来对周市折腰一揖,朗声道:“周翁,对不起了,臣虽敬畏乃子周昌与你,但我身为朝堂执法法吏,是为执掌汉家印符而战,拘捕人犯到狱。你要是动手,即是拒捕,我听上命,节制于御史大夫寺推官,决不手下留情。”樊哙说完,手中的长兵器荡起呼啸狂风,最后,盯住周昌,周昌对父亲周市跪了下去,然后,对樊哙命令道:“执法,拘凶手周市!”樊哙响亮地喏一声,率卫尉将士,龙转风一样袭了过去,这时候,好个周市仗拐腾身而起,一招“一鹤冲天。”
也不知这周昌、周市父子反目会生死如何?樊哙和周市一场恶斗会怎样的生死存亡,欲知后事如何,敬请阅读第七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