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让我来给你送些饭,毕竟是过年。”厉泽琛说道。
“我知道,前几天听看守说了。”厉匀把东西接过来,打开一一放到桌子上。
饺子,肘子,鸡肉……
该有的年夜饭都有了。
“把我当猪吗,这么多。”厉匀小声嘟囔。
“年夜饭,不讲清盘讲仪式。”厉泽琛手刚刚被塑料袋勒的生疼,现在终于可以塞进衣服口袋缓一缓。
“行呗。”厉匀把饭盒都打开,捏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厉泽琛把头扭到一旁。
“你什么时候能出来。”
厉匀动作一顿:“不知道,大概就这几年。”
“能早点出来就早点出来吧。”厉泽琛垂眸:“爷爷身体不行了。”
厉匀手里的肉掉回到饭盒里,抬头看着他。
“之前就不行了,一直撑着,让他做手术也不做。”厉泽琛手上整理着衣角,声音淡淡的。
就像,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厉匀突然有些反胃。
恶心自己,也恶心这里的一切。
撑着异常把嘴里的满满一口塞进肚子里,厉匀问:“什么病?”
“心病。”厉泽琛用力眨了眨眼,抬起头来。
没什么可说的,这几年厉老爷子受的气都是他哥俩闹出来的,所以谁也说不了谁。
“我尽量…”厉匀面色有些愣怔,呆呆的开口。
厉泽琛拉着衣服起身,路过他身旁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用想太多,等你出去,我给你一个惊喜。”厉泽琛说道。
厉匀笑了一声:“现在还有什么可让我惊喜的。”
“总会有的。”厉泽琛没说什么,丢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便离开了。
厉匀垂头看着眼前的饭菜,从厉泽琛一走,周围的氛围就不对了。
那些人就像饿鬼一样扑过来,抢着厉匀面前的饭菜。
厉匀索性直接起身,插兜出了食堂。
管教所和监狱的唯一区别就是,这里能看到阳光,而监狱不能。
厉泽琛出了管教所,在门口和那个大爷打了声招呼,出门上了车。
看着时间还早,厉泽琛靠在椅背上眯了一会。
等醒来已经六点了。
不知不觉就睡了这么久。
还做了梦。
梦里他和沈念住在一起,有两个孩子,爷爷身体也没事,厉匀也不是前几年那样。
一切都那么美好。
所以只能是梦啊。
厉泽琛揉了揉眼睛,发动车子去接厉空景。
到了沈念楼下,厉泽琛从楼底看着楼上的风景。
热气从屋子里飘出,看样子是在吃火锅。
厉泽琛坐在小区楼下的长椅上,抽着烟。
今天一天摄入的毒气量是不少了,可只有这样才能平缓他焦躁的心。
等到热气消失了,已经八点了。
厉泽琛整了整衣服,上了电梯,敲响了沈念的家门。
屋里,厉空景听到敲门声就扭过头去:“是爸爸!爸爸来了!”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看过来。
打开门,就看到厉泽琛正站在门外。
“爸爸!”厉空景笑着,嘴角还沾着刚吃过的火锅料。
屋子里面一开门也是一股火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