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钰瞧见她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正预备往外走之时,却忽然听见林子左侧传来一阵争吵声。
赵钰当即不动,他是会武之人,耳力本就比一般人要好,不用刻意往那边靠拢。那争吵声便清晰入耳。
只听一人怒道:“彤儿!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这里是狩猎场!不是你锦安候府的后花园子!”
另一人是个女子,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太子哥哥,彤儿缠着哥哥来这里,为的就是见你一面,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本来就不该来!”男子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怒气。
赵钰听到这里,已然明白这二人身份了,不就是他那好弟弟赵恬与他的未婚妻吗?众人都在忙着准备进场子。他却在这里与自己的太子妃拉拉扯扯!
连女人都收服不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做太子?
赵钰的嘴角顿时泛出一丝冷笑来。
他与赵恬同岁,只不过比他早出生三个月而已,因为他没有好命的投胎到父皇那位以贤良温厚闻名天下的皇后娘娘膝下,所以他的优秀尽管甩出赵恬好几条街,也没有命坐上那太子之位。
只不过,赵恬的太子之位就这么牢靠吗?
赵钰嘴角的冷笑更甚,他没有动,身下的马慢慢的啃着地上的青草,对面的传话声也陆陆续续的传了过来。
“彤儿,难道我往日里去侯府看你的次数还少吗?你不要闹了好不好?今日是狩猎大会,父皇也在的,你总不希望我连赵钰那小子都比不过吧?”
赵钰听到赵恬提起自己,差点冷哼出声。
紧跟着,古月彤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这次却带了一丝尖利:“你那是去看我吗?你跟我说十句话里面有九句都是提到我妹妹!你还总是想法设法的去看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彤儿,你,你怎么这么想?”赵恬似乎没有料到古月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顿时狠狠吃了一惊。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古月彤却是打开话匣子之后便收势不住了,这些事情憋在她心里好久了,如鲠在喉。今日好容易在赵恬面前提起来,她当然要一吐为快:“太子哥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哪一次去看我的时候,不顺便去看看我小妹?还有你送给我的那瓶子玉髓膏,我专门找了梁太医检查过的,那根本就是假的!而你却拿它当做真的送给了我!”
赵恬被戳穿心事,脸上不由一红,却是大声反驳道:“你也有脸说我?你看到你妹妹有一瓶子玉髓膏,所以就缠着本宫为你也找一瓶子来,你受不了华儿她拥有你没有的东西!可你也不想想,那玉髓膏千金难得。岂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找来的?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奈何你又要的急,所以我才这么做的!我是情有可原!”
古月彤听了这话,却是忽然冷笑一声,道:“是吗?太子哥哥,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将玉髓膏特地的命人给靖王殿下送去的事情,我就查不到吗?没想到你为了小妹竟然如此的挖空心思!你心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这一声声,都是在控诉,控诉古月彤这些日子以来,压在心头的那些痛楚。
赵恬听了,面子上到底挂不住,他毕竟是太子,如今古月彤却如此咄咄逼人的将之前的事情全部摊开来说,根本就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长久以来,他都是将古月彤当做妹妹来看的,这段时间里这种感觉更甚。所以,他总是回避与古月彤的见面,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与此同时,他心里面却更加的想念那只如同张牙舞爪的野猫似的古月华,这是病吗?
赵恬想不明白,他也拒绝去想,此时此刻,他唯有将古月彤安抚住这唯一的一条路可以走,这是避免这事儿闹到皇上面前的唯一途径。
想明白了之后,赵恬放软了声音,如同之前那般安抚起古月彤来:“彤儿,这些事情都不要说了好不好?咱们把它忘了,以后本宫再也不会做这些事情惹你生气,更不会再去看你妹妹,你说好不好?”
古月彤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听见赵恬的道歉,眼泪还在睫毛上挂着,但是脸上那种凄苦悲伤的神情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好一会儿之后,她的脸上才泛出一丝可疑的红晕来。
“太子哥哥,你,你说的是真的?”
听了这软语呢喃,赵恬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将古月彤往外推去:“好了,你快回去吧!狩猎快要开始了,你在这里会很危险的!”
古月彤听了前半句以为赵恬是在赶她走,这就显得他之前说的那番话有应付之嫌,她的脸色顿时一变,但是听到后面一句,她却顿时破滴为笑了。
太子哥哥在担心她呢!
赵恬见她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经意的问道: “对了,你小妹今日怎么没有来狩猎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