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华从外头走进来的时候,脸上一直是带着淡淡笑容的,目不斜视,进门之后,姿态娴雅的给再坐的每一个人都请了安,最后,她的眼睛望向许贤。
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竟然已经病的这样厉害。
古月华心里面涌现出一丝愧疚来,她觉得许贤能有今日,都是她带给他的。可是,她能做的,就是彻底的让他死心。别的,都不敢有。
古月华收回了目光。
许贤有一丝失望。少女的面容依旧明媚,比记忆里的样子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从中看到了一丝丝的疏远。
锦安候招呼古月华坐下,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便道:“华儿,许公子说,他想见你一面,跟你说说话儿,你可愿意?”
古月华闻言,抬眸瞧了瞧许侍郎与许贤,转过头来温顺无比道:“父亲怎样安排女儿就怎样做,许公子如今不是已经见到女儿了么?他有什么话想要与女儿说?”
“他想说什么,爹爹哪里知道。”锦安候听了这话,当即笑笑,转头对着许侍郎道:“许大人,咱们两个老的,出去走走吧!就让她们两个说说话,把心里的疙瘩都解开。”
事到如今,锦安候心中已经有些明白,这桩婚事十有**是结不成了,眼看着许贤对他的女儿如此情深意重,他对此真的是十分不忍心,所以才允许了两个人单独说话,而他与许侍郎选择离开。
许侍郎十分担忧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生怕他被古月华给生吞活剥了似的,却也只能点头答应锦安候的话:“侯爷既然发话,那么下官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站起身来与锦安候去了外间院子里。
屋子里丫鬟仆妇一大堆,门窗都开着,倒也并不怕有什么流言传出去。
锦候这书房门前便是一大片竹林,此时因为昨夜落雪,林中别有一番景致,锦安候带着许侍郎便走了进去。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了古月华与许贤相对而望,古月华身边围满了丫头婆子。
“许公子,你想跟我说什么?”古月华柔柔道。
许贤瞧了她两眼,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他害怕自己问了那些话之后,听到的是不好的答案,那他还不如不听了。
良久之后,他才低低的开口道:“二小姐,多谢你昨日请靖王殿下出手相救我们一家,哦,对了,也谢谢你之前派丫鬟救我的那一次。”
“靖王?你怎么知道的?”古月华闻言,当即诧异道:“我是请他出手相帮了,却没让他告诉你,你怎么会知道?”
许贤见她承认,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他苦笑道:“昨日,靖王殿下是亲自出手相救我们一家的。”
古月华听了这话,登时明白许贤今日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了,肯定是赵靖西跟他胡说了什么。
“许公子,靖王殿下要是胡说什么,你千万不要相信就是。”古月华劝道。
许贤抬眸瞧了她一眼,不由的问道:“许小姐,靖王殿下昨日曾说,小姐你说过这样一句话:反正我救许贤只是出于道义,以及不想让一个无辜之人被我连累,不会再有其他原因,你爱信不信。这话是不是真的?”
古月华猛然一惊,她没想到赵靖西竟然把这话也对许贤说了!
不过,这原本就是她的话,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当下,她点点头,道:“是的,这句话,是我所说。”
“你!”许贤听了这话,登时大受打击,一下子便从嘴里吐出好大一口鲜血来!
“许公子,你怎么样了?”古月华吓了一大跳,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许贤摆摆手,颤抖着手拿出帕子来将嘴角的血迹擦拭了,喘息着道:“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可曾,有一丝丝将我放在心中?”
古月华听了这话,凝视着他,深深叹息一口气道:“你虚弱成这个样子,那些话我怎么忍心说的出口?再在你心口上刺一刀,你会经受不住的,可是说谎话欺骗你,这也不是我的性格。”
许贤听了这话,已然是明白过来古月华的意思,此时此刻,他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古月华的意思,尽管她什么都还没说。
“我只想问你,当初为了避开太后娘娘的赐婚,你答应了我们两家的婚约,你当时,是不是真心的?”许贤虚弱不堪的盯着古月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