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舟望向床上的高大男人。
梁晋那般堪称二十四孝好秘书的人,竟然会有一天对老板顾冉承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竟有点儿不知道,究竟是素来跟顾冉承穿同一条裤子的梁助理,胆肥了。
还是,这又是两人之间新一轮的算计。
漂亮的男人,往往比女人,更会骗人。
挂掉电话之后。
叶轻舟看着眼前,不知道是在尴尬还是在憋笑的顾冉承,突然无奈一笑,道:“顾总,先躺半小时,然后自己起来洗漱吧。”
“嗯。”不知是因为刚才自家贴身助理那一番冰冷又无情的话,还是因为叶轻舟的态度,顾冉承下意识将被子拉过了自己鼻尖,仅留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露在外面,一眨不眨地望着床边的人。
像条知道自己犯了错的大狗一般。
那眼神看得叶轻舟都有些心有不忍,“刚才,为什么站在我房门外?”
“怕你再像上次那样……偷偷离开。”被子下面,传来顾冉承略有些闷的好听声音。
他不明白,工作上素来雷厉风行的叶轻舟,为什么会在先前听到自己说那样的话时,不声不响地离开。
哪怕是直接上前,当着姐夫何绍森的面,一巴掌扇到自己的脸上,可能都比他在得知叶轻舟悄无声息地离开,只为躲开自己的时候,心里要更好受一些。
“你不是能定位到我的位置?”先前,叶轻舟已经将白猫狗子项圈中的微型摄像头换掉了,但这次顾冉承却还是能那般迅速地找到自己,这就说明他定然还有着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定位方式。
叶轻舟都不知道是该说,是作为商人的顾冉承太过精明,还是身为员工的自己,太过愚蠢。
“更怕你……不要我……”顾冉承一双被浓密睫毛遮掩的好看眉眼,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的叶轻舟,浑身上下霎时都仿佛被一种名叫“惶恐”的情绪所笼罩。
叶轻舟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感动,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却是再也抑制不住地翻涌了上来。
“顾冉承,那你在一开始,决定选择汪家一半家产,而放弃我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会不会担心你不要我了呢?”
无论是在职场还是生活当中,叶轻舟做人的宗旨都是将心比心,以牙还牙。
“顾冉承,你在骗我签下那份巨额借款借据的时候,有没有担心我会害怕,害怕你是真的不想要我,并且还想顺手从我这里压榨出所有剩余价值呢?”
“你在酒店那晚,突然对我用强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只是一个曾经真心爱你的女孩子,我也会害怕,会受伤,会惶恐呢?”
“还有你在别墅里,用刀子捅自己、上演苦肉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万一你真的死了,即便有你的遗书,我也会有极大的可能,被警方定义为杀人犯?会被你们顾家乃至整个顾氏集团,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
叶轻舟一连四问,顾冉承百口莫辩、哑口无言。
跟这样的话比起来,顾冉承更期望叶轻舟,能直接拿刀子往自己身上划。
毕竟,即便是那样也要比此刻更能让他心安。
“顾冉承,我也曾真心的爱过你,即便我恐婚恐育,也曾认真考虑过跟你结婚、生儿育女。”叶轻舟口中的话,依旧温柔而又平静。
但她插在口袋里的那双手,却是微微有些发抖,“可这一切,都被你顾冉承亲手一点点给毁掉了。”
“顾总,已经造成的伤害,即便是康复,也还是存在的。”叶轻舟双拳紧攥,努力让心中的理性,战胜愚蠢的恋爱脑,“如果您现在不能用正确的方式道歉、弥补,以后不能用健康的心态来看待、处理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我想,我们还是更适合回到以前老板与下属之间的关系。”
爱情诚可贵。
但却并不是生活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