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愣住了，他印象里的思延，是何其的骄傲。

思延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谢谢，有没有对任何一个人低过头。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引起他的兴趣。

清风以为，思延只是利用卿画，可是这一句谢谢，让他彻底明白，思延是真的动了心。

他太了解思延了，只不过看他的表情，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

“不客气，应该的，我不会放弃和你公平竞争的。”

“嗯？”思延就不懂了，“你已经看见了，她怀孕了，画儿是我的女人，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为什么还缠着她不放？”

清风像个地痞一样，摊开双手，笑容有点邪性，“我不介意，只要画儿愿意。”

“你………不要脸。”

“说的好像你要脸一样，你有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吗？你有照顾好她吗？还不是一样让她受了伤，今天如果我再晚一个呼吸的时间，你知道后果吗？你承受的起吗？”

“我………”思延一时间被堵得哑口无言，他说什么都不好。

清风指责的每一句都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对不起。”思延低头，很小声的说出这句话。

他知道清风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非常生气，特别生气。

这一句对不起，只应该跟卿画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还是对着清风。

“什么？”清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说对不起，他在说对不起，他怎么可能说对不起？

这是思延吗？这还是思延吗？

“好了，你们别吵了。”锦墨看不下去了，靠在桃花树上，懒羊羊的劝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这样吵下去有什么意思？思延，卿画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伤势算是稳住了，只是孩子没有了，我还不敢告诉她，所以………”

思延没有明说，锦墨和清风也懂。

“嗯。”锦墨点点头，“放心吧，这个秘密我们会帮你保守的，对了，那个凌霜是什么人？”

锦墨明知故问，他就是想听一听思延的解释。

“她是………”

思延的记忆被拉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一年，我体内的魔气动荡得很厉害，根本压制不住，不小心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之后，他变的狂躁，嗜血，见人就杀。

还好………他到的地方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出入的也都是一些妖怪。

由于杀的人太多，很快引起了众怒，那个地方的人大规模的追杀他。

也因为体内的魔气和仙力都不稳定，他的法力时好时坏。

有一次刚好在法力失灵的时候被追到了。

那一次，他受了重伤，还差点被杀了。

是凌霜的突然出现救了他。

并且在之后的日子，一直跟他在一起。

在他清醒的时候，她会陪他聊天，说话，给他讲笑话。

在他入魔的时候，会束缚他，不让他乱杀人。

甚至不惜损耗自己的功力，帮他压制体内的魔气。

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近三个月，才从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离开，也生了一些情愫。

那个时候的思延觉得，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其他喜欢的人。

和谁在一起都是一样，正好，他也不讨厌凌霜。

所以就答应了和她成亲，还给她写了婚书。

可是婚书写了没多久，他这次发现自己身体的不寻常，这才去找了青鸾圣母娘娘。

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地劫竟然提前了那么多。

为了不拖累凌霜，他没有履行婚约，而是把她骗走了。

告诉她，他是上神，是母神的儿子，是魔族的殿下，身份尊贵。

凌霜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仙，配不上他，如果他们成亲，一定会引来世人的诟病。

后来凌霜真的走了，走的时间太久，他都忘记了这个人。

也是凌霜走后，思延才发现，一时的感恩并不是爱情，他对凌霜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思念。

卿画不同，一天见不到她，他心里就空荡荡的。

“原来是这样？”锦墨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可是卿画跟我说的不是这样啊。”

“嗯？”

思延和清风一起看向锦墨，一起开口问：“画儿跟你说了什么？”

锦墨：“………………”

这不是很有默契吗？偏偏是仇人，一见面不是打架就是吵架，互相看对方就是不顺眼。

情敌就是情敌，又爱又恨，还特么心心相惜。

“她跟我说………”

锦墨上辈子天天背剧本，练就了超强的记忆力。

卿画跟他说的话，他几乎是一个字不漏的转述给锦思延和清风听。

清风听完皱着眉，这个凌霜也太可恨了，颠倒是非，黑白不明，还想杀人灭口。

思延手指捏的咔嚓作响，他是因为不想连累她，才让她走。

没想到凌霜竟然听到了他和青鸾圣母的对话，知道了他的劫数。

那今天的事情，究竟是凌霜真的那么认为，还是故意而为之？

背信弃义，始乱终弃，凌霜就是这么想他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凌霜伤了卿画，杀了他们未出生的孩子，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这个仇不报，他就不是思延。

“清风，锦墨，拜托你们，帮我照顾画儿，我去去就来。”

听说凌霜已经修炼成了上神，他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有点不好对付。

但那又怎样？这样就退缩，他也不是他。

清风喊住了思延，他知道思延要去干什么。

“思延，你现在什么样自个清楚，你确定你杀的了凌霜？”

天地良心，清风真的不是想关心思延，他只是担心卿画醒来看不见思延会更难过。

昨天就连他都快打不过了，今天只会更糟糕。

“我知道，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思延心意已决。

“那你去吧。”清风也不在劝说。

多说了这一句，卿画醒过来也有个交代。

思延死了更好，死了就没人跟他抢了。

思延看穿了清风的想法，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清风一眼，警告道：

“别打画儿的主意，本上神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没那么容易死。”

清风：“………………”

思延还是那个思延，一点都没变。

锦墨：“…………………”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自恋到这种地步的。

他突然萌生了一种想法，如果把卿画抢过来做女朋友，会不会很有成就感？

毕竟他的先天条件比谁都优越，卿画本身就是很喜欢他的。

嗯。

锦墨越想越觉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