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埃塞勒姆城从来没有宏伟的石质或是玻璃大剧场,反倒形成了一个古怪传统:丰收祭会建立一个流动的狂欢节集市。
巨大的多层观礼游船排列在埃赛河上,花车被拉到街道中心,它们在丰收祭之后的七八天里牢牢固定在流动集市周围,看起来就像是从大竞技场中心切下来的一片浮动座席。
每艘游船或花车都是由相互竞争的贵族家系或商贸联合会操控,工作人员穿着独特的制服。他们为了招揽人群,竞争得颇为激烈,某些常客为各自钟爱的表演所引发的争执也屡见不鲜。
等这些游船安排妥当,就会形成一个差不多环绕半座埃塞勒姆城的圆弧形浮动市场。无论在河上还是在街道上,人们都可以畅快地享受丰收祭带来的各种快乐。区别就是有钱人和贵族一般都会在比较清静的船上遥遥观看这场热闹,而平民则会在街道上摩肩擦踵地享受这场喧嚣。
尽管各种娱乐演出还未开始,但流动狂欢节本身已算得上是奇观异景——无论富人与穷人,不管乘舟或步行,熙熙攘攘的人流全在争夺着有利位置——这个传统节日由于全无规则,深受人们的喜爱。埃塞勒姆守卫们通常会倾巢而出,但他们主要是为了阻止争执和斗殴进一步升级,而非控制整体的骚动。这个节日是一次全城大放纵,维克塞斯国王也乐于从宝库中拨出专项钱款来主持这种喧闹混乱的公共服务项目——因为一次优秀的丰收祭可以拔出社会动荡的毒牙,以免它因为存在的时间过长而长疮化脓。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不错的公共娱乐活动。”饮过一杯生姜烧,又在冷餐台上拿了些切片的火腿和奶酪,奎斯走到哈拉蒙德身旁跟这位格林家族的大少爷聊天。“甚至,拉姆齐那边的城市管理者也可以借鉴一些,在城市快速步入工业化进程的时候也可以借鉴这种措施来消弭社会矛盾。”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哈拉蒙德对奎斯的话不置可否,虽然他注定是要成为格林家族的族长,但是相比于治理城市和统御人民,他还是对科技发明相关的事情更感兴趣。“我更多的还是更想看看那些机械宣讲者组织将会展出的各种新鲜事物,他们在相关领域的一些发明很有借鉴性。”
两个人有着不同的兴趣点。
不过,对于参加丰收祭狂欢的其他绝大多数人,他们的兴趣点则都在一些紧张刺激的表演上面。
街道上竖立起了很多高大铁笼。有些是为了支撑木板,供表演者、牺牲品、角斗士和服务员们站立;还有些特别牢固的笼子里囚禁着一些准备放入街头小型角斗场的野兽,它们在笼子里面不断怒吼,来回走动着,散发出不祥的危险气息。众多花车以稳定的速度在街道上行驶着,展示着绳舞者、抛刀人、杂耍艺人、变戏法的、大力士和其他精彩节目。揽客的人一个个手拿黄铜长喇叭,激动的吆喝声在街道上回荡。
每次狂欢节上,首先登场的节目都是悔罪角斗。那些被关进牢狱的重刑犯们,可以志愿参加这些实力悬殊的打斗,以换取大幅度减刑或是对于生活条件的改善。
此刻,一名身形高大肌肉发达的“埃赛勒勒姆守卫”——这是从城市卫队里选出来的惩戒之手,他的职责就是用武力判定对手的悔罪能否被接收——正展开凌厉攻势。
他身穿黑皮甲,配以光可鉴人的钢制胸铠,钢盔顶上装饰着一个狮子状的标志,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这个战士打得非常有章法,前冲后撤,用钉头锤好整以暇地进行攻击。
“惩戒之手”站在一块面积很小,但稳如磐石的河边木台上。一系列圆形木板环绕在他周围,被大约一臂远的水面阻隔。
那些歪歪扭扭晃晃悠悠的平台上,站着二十几名瘦弱肮脏的囚犯,每人手持一根小木棒。一次集体冲锋也许就能打垮那位身着铠甲的行刑者,但这些人似乎缺乏协作的勇气。
他们只会单枪匹马或是结成小集团,向“惩戒之手”慢慢逼近,随后便一个个被劈头盖脸的锤击打落水中。几艘小船在周围巡游,将失去知觉的犯人打捞出来,以防他们就此葬身水底。
不过那样一来,也代表着罪人悔罪失败,他们将会被送回牢里继续去过悲惨的日子。
城市里的平民很喜欢看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每每有犯人落水,围观者都会发出一阵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