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邷/span“这些是二十枚银方币,我和约翰俩人明年上半年的房费,我们还能继续在潟湖镇生活下去。如果你觉得太多了,可以考虑给我们把那些肮脏的稻草垫子换一茬,那里面都快生跳蚤了。”
“不可能。”就好像变戏法似地,老乌尔格林一下子就让钱袋子从吧台上面消失不见,“那些稻草里面都洒了炼金药粉,根本不会生跳蚤,而且还能一直保持干燥。”
汉斯无奈地摊了摊手,把杯子里最后一点加了肉桂的热红酒喝掉,他感到自己身上舒服多了。
而这,恐怕也是“四贼醋”的功效。
昨天晚上在和“休·胡德”先生会面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有些感冒了。一开始他就怀疑,这是因为穿了老哈尔扎的旧衣服。要知道,那个老家伙可是贪吝得出了名,每天甚至不愿意浪费一点数钱算账的时间去洗洗澡,搞搞个人卫生——这是之前某个相熟的交际百合,透露给汉斯的八卦。
于是,他按照“休·胡德”先生的建议:内服外用,兼而用之地使用了小半瓶“四贼醋”。在那之后,他喝了点清水便倒头就睡。在睡过一觉,他感冒的症状就基本消失了。而在喝了热红酒之后,他就肯定自己百分百恢复了健康。
“阿嚏!阿嚏!阿嚏……”
就在汉斯准备离开吧台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一阵连续不断的打喷嚏声。女招待葛丽塔正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一边走着,她一边打着喷嚏。她的这副模样,不由得让汉斯忧虑自己刚刚吃的东西有没有被污染。
“嘿,姑娘,你怎么了?”老乌尔格林也看不下去了。不过,他还是用尽量和善的语气和自己的女招待问道。而且,他注意到这个女孩今天的脸色白得有些不正常,就好像用粉扑过度。
“哦,抱歉,老板。”葛丽塔也意识到问题,连忙道歉,不过下一秒她就又打了个喷嚏。
老乌尔格林抬起带铰链的搁板,从吧台里面走了出来,拿住葛丽塔端着的那个餐盘。“我想你该好好休息一天,我给你……”
还没等他说完,葛丽塔就好像十分羞愧似地的,脸上涌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接着,这个平素身体非常健康的女孩就瘫软倒向地面。这,就挺突然的,突然得令人猝不及防。
乌尔格林和汉斯连忙将这个女孩从地上扶起来,放到一个空置的酒桌上面,这时他们才发现葛丽塔不仅仅是感冒了,她还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的身体烫得有些吓人。
“这是什么?”汉斯的眼神非常好,因此一眼就发现葛丽塔的脖子处有些不正常的黑斑。
老乌尔格林也注意到这一点,他不由得惊呼道:“哦,摩拉丁在上!这可能是‘掐脖黑’!”
所谓的“掐脖黑”是一种瘟疫。对于人类来说,感染上这种疾病基本上就相当于大难临头。只有体质特别坚韧的人,又或者拥有矮人之类更强壮种族的血统,才能扛过这种疾病。
“听着,你马上去找医生,我来照顾这个可怜的女孩。”老乌尔格林对汉斯说道。可是就在这个“兽人与斧头”酒馆老板作出决定的同时,后厨房里又传来一阵叮铃咣啷的响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匆忙跑到后厨房门口。原来,那个刚刚还在对老乌尔格林破口大骂的厨师,此时也躺倒在布满油渍的地面上,他做饭的家伙什也跌落在地,滚得到处都是。
“厨房的墙壁一直都这样么?”汉斯指着厨房墙上一块块黑色霉斑,对老乌尔格林问道:“它怎么看起来和‘掐脖黑’一样?”
“屁的‘掐脖黑’,没听过它还能长到墙上去,”老乌尔格林紧张道:“这是一种新的瘟疫,多半就是由这些霉菌引起来的。见鬼,那些黑斑好像还在慢慢扩散。它们怎么那么活跃?”
黑斑、感冒、突然发烧……三个事情突然串联到了一起,如同打火石似地在汉斯脑袋里打出了些许火花。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想起来了,昨天去“致命意外”干活的时候,他好像就在那个哈尔扎老头身上看到类似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该干点什么。汉斯从怀里拿出昨天奎斯给他的小玻璃瓶子,将盖子打开,顿时一股刺鼻的醋酸味就从里面挥发出来。他将一些“四贼醋”粘到手指甲盖上,屈指一弹,液滴下一秒就落到了长着霉斑的厨房墙壁上。与醋滴接触的霉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继而一块块脱落下来掉到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