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即使辩解了,他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梁爽那个真相吗?
其实,他也不知道,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梁爽得到解药的那一天。
向羽进了卧室,站在窗边,望着别墅外,那个渐行渐远,模糊不清的背影。
很久很久,不舍得转移,他疲惫的目光。
梁爽至始至终,都没有等到向羽来追她。
原来,一直都是她,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梁爽苦涩地笑了,雨水淋湿她头发,不断地从额头往脸上流淌下来。
却分不清,那在眼角逗留过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不过,她尝到了,咸咸的味道。
事实上,自从向羽那次毫不犹豫地为了她挡了一枪之后,她认真地回忆了这几年跟向羽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每一个细节。
终于发现,向羽其实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她,不敢接受,假装没心没肺,作死地想要验证,他的真心。
最后,她还是,耗尽了,他的耐性,失去了他。
她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不过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
一不留神,梁爽的脚崴了一下。
她很少穿高跟鞋的,却为了想要在向羽面前像点女人的样子,穿了双恨天高,还特意换了一套裙装。
这一崴,梁爽整个人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滑倒在地上。
白皙的膝盖上,擦破了皮,渗出血。
“啊——呜呜……”她哭了,毫无形象,泣不成声。
以前的她,身上摔再多伤,她都不怕痛,也不会哭。
此时,却,觉得痛极了……
*
天色已黑。
路疏影蹲在房间的角里,隐隐感受到了胎动。
才明白,她现在不只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
她必须,要为了她和傅余生的孩子,振作起来,勇敢地,面对一切,坚强地,活着。
于是,路疏影慢慢地起来,腿有些麻,头也有些眩晕,却还是,努力地,强忍着,扶着墙,摸索着打开灯,走出了房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缓了缓非常麻木的腿部神经。
腿已经缓和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进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将脸上的泪痕洗掉,看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红肿的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一遍遍地暗示着自己,要好好地生活!
此刻的她,只能依赖自己,努力地照顾好自己,以及保护好肚子里的胎儿。
走出洗手间后,她做了些吃的,即使没有胃口吃,却依旧努力地吃了下去。
刷碗的时候,路疏影突然想到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她应该,去认领傅余生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