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慕容振华坐着轮椅,进了傅余生的房间。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对我,我却没有用华翼的内部机密要挟你吗?”傅余生没有回答慕容振华的话,平静地反问他。
“因为,你实际早有打算,不想在华翼了?”慕容振华脸色铁青着,“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记忆了。”
“没错,我确实恢复记忆了,也知道你儿子慕容云湛(这里是指真正的慕容云湛),已经苏醒过来了。”傅余生面不改色。
“所以,你觉得我把你当成了棋子,会丢弃你?”慕容振华笑了,从轮椅上起来,把门关上。
“你舍不得轻易地丢弃我。只是,以防我“功高盖主”,有所顾虑。”
“顾虑肯定是有的,就算你是我的亲儿子,我也会有一定的顾虑。”慕容振华走到沙发旁,坐在傅余生对面,“现在的你,跟昨天在董事会上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是吗?”傅余生故意反问。
“下午的你,很猖狂,连双眼都是血红的,“好像恨不得要把我们所有在场反对你的人都杀了一样。”
“这么夸张?”傅余生假装淡定,“当时的情况,换作谁都难以接受。”
“一点儿都不夸张。”慕容振华狐疑地看着他,不过,你现在看上去很淡定,也很平静。
“既然你不想卸磨杀驴,为什么还要召开董事会来撤我的职位?”傅余生刻意转移话题。
“我是想让你明白,董事会上真正支持你的有多少?事实证明,没有一个人支持你。”慕容振华知道他在隐瞒什么,也没有再深究。
“是吗?你不只是这么想的吧?”
“当然,我更想知道,如果你一无所有的话,你和那个苏良辰的感情能经受得起多大的考验。”
傅余生嗤笑一声,“第一,人性经不起考验;第二,我现在还没有被你逼到一无所有的地步。”
“看来,你早就有二心不想待在华翼了。也是,电商的迅速发展虽然是时代潮流,但是安全体系仍然存在很多未知的漏洞。”慕容振华好像并不意外,“儿大不由爹呀,何况我还不是你亲爹。”
“我想知道,你考验我和她的感情,对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您想让我认清现实,也让她知难而退,然后让我心甘情愿地接受您对我婚姻上的安排?”傅余生一边分析,一边观察慕容振华的眼色,接着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苏良辰很可能就是您失踪多年的女儿吧?”
慕容振华一惊,“从何说起?”
“您之前跟我提过,我看到了您儿子以前的相册,苏良辰和您儿子慕容云湛在相貌上极像,”傅余生边说,边拿出一块红绳系着的玉,“我想,这个您应该认识吧?透着灯光,可以看到里面有“良辰”两个字。”
慕容振华赶紧把玉从他手中夺了过来,“你是从她身上取走的?”
“没错。”傅余生点头。
“没错,苏良辰就是我二十八年前被偷走的女儿,二十八年啊,整整二十八年……”慕容振华激动地嘴唇颤动着。
“明明你早已经知道她是你女儿,为什么不和她相认?”
“我当然想认。二十八年我从未对她履行过作为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我不知道要怎么让她来接受我这个陌生的父亲。况且,慕容振东那个老匹夫一日不除,我就一天难得安宁。你也知道,邮轮上我让你邀请她和我们一起吃晚餐,第二天她就被人用匕首捅伤了……”慕容振华第一次在傅余生面前这么敞开地诉说心事。
“那次,很有可能是个意外。”
“意外?呵,那四年前高速公路那次呢!我的儿子被他们千方百计地引诱到犯罪的道路上去,让我们父子反目成仇,然后又在我们准备去机场乘机经过的高速公路上蓄谋意外的爆炸。十一条命啊!我至今难忘!”慕容振华心情沉重地掩面长叹。
傅余生好像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被放在前线吸引火力的替代品。
*
苏良辰睡不着,再一次确认女儿没有起烧之后,她静静地坐在小床边,插上耳机,放着歌:
游历在大街和楼房
心中是骏马和猎场
最了不起的脆弱迷惘
不过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