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小寒浮想联翩,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神情。立夏见时间不早了,怕再拖延下去,黑衣男子真的有生命危险,连忙让大家快点拿定主意。
小寒终于从遐思中醒过来,她立即掩饰地清咳一声,一脸坚定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见面即是有缘,既然让我们看见了,就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否则以后会良心不安。不过小牧哥的担心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给他包扎好伤口,留下一些食物和水就离开。他能不能醒过来,就听天由命吧。就算最终他没能救过来,我们也尽力了。”
何牧和立夏想了想都同意了,毕竟他俩也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是没有药,该怎么包扎啊,两人犯愁了。
“摸摸他的身上看是否有药,有一些常走江湖的人随身都会带着伤药的。”小寒颇有经验地说道。
立夏依言伸手往怀里摸去,果然摸出了两个瓷瓶子,连忙递给小寒看。瓶子是葫芦形状,只有两个手指宽,用木塞子塞着,很是小巧精致。拔开塞子一看,一个里面是药丸,一个是药粉。和传说中一样,果然是江湖中人,小寒内心有点小激动。
“这一瓶药粉外敷,这一瓶药丸内服。”小寒分别递给立夏和何牧吩咐道。然后从包袱中取出适才垫坐的布:“把这布撕开来,用干净的那面给他包扎。”
立夏依言把布撕开,叫春分撒药粉,自己给包扎。
何牧便要给黑衣人喂药,可是他牙关紧咬,掰不开,只好喊立夏来帮忙。
小寒忙过来指点他们:一人把脖子托起来,另一人一手按住额头,一手按住下巴,一使劲便可以掰开了。
两人依言而行,果然掰开了。小寒把药丸倒出来,里面只有六粒,每粒有黄豆大小,凑近鼻子一闻,清香扑鼻,应该是好药。可是该吃几粒呢?小寒犯难了。
她想了想,放回去三粒,再想了想,又放回去一粒,手心里只剩下两粒了。于是叫何牧和立夏给美男大叔用水灌下去,灌药的时候,略抬一下下巴,让药丸顺着水滑下去。
终于喂完了药,三个男孩给黑衣男子包扎伤口。何牧把小寒赶到一边,不让她看,说是非礼勿视。小寒很遗憾,她还想欣赏美男大叔的身材呢,不过目前都是伤,血糊糊的,估计也不好看。
黑衣男子身上的伤口大概有十几处,深浅不一,分布在前胸、后背、胳膊、腿上。怕药粉不够,小寒让他们只把药粉撒在较深的伤口上,如果有剩的再处理较浅的伤口。
包扎完,小寒转过身来一看,笑喷了。三人的手艺实在太差了,只见美男大叔身上被乱七八糟地裹了一些花布,七歪八扭、形状各异,看上去活像小丑。
立夏虽然也感觉不好意思,但看着时间已不早了,便催促着赶快离开。
小寒把中午剩下的饭团拿出来,考虑到美男大叔身上有伤,不能吃鱼虾等发物。便洗净手,把外边的饭掰下来,重新揉成饭团,最后共只得两个饭团,剩下的鱼虾就让春分吃了。再把大家身上的水都集中起来,倒进竹筒里,最后大概还有一筒半的开水。
做完这一切,立夏催促着离开。小寒说别忙,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晚上山里比较冷,别把人冻死了,那他们就白忙活一场了。
于是大家便拾了一些枯枝,分别在美男大叔的两侧生起了两堆大火。怕火很快烧完,何牧和立夏还砍了几根小腿粗的枯树让它慢慢烧着。
接着,小寒让何牧和立夏去把山谷内的血迹清理掉,以免有野兽或人循着痕迹而来。
自己又和春分把火堆附近的树叶、枯草都清理走,弄出隔离带,以防万一,火势蔓延造成火灾。幸好此时没什么风,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
做完这一切,小寒他们终于放心离去。
在下山的路上,春分与小寒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今天离奇的经历,猜测着黑衣男子的来历,显得很兴奋。而何牧和立夏不仅因为今天上山一无所获,而且救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内心有着隐约的不安,所以两人只微笑沉默地听着。
此时,他们不知道山下的林家早已经炸开了锅。
原来,上午小寒他们走后,陈氏继续在家做棉衣。大约到下午亮点,陈氏缝上了最后一针,长吁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伸腰,活动一下手脚。
忙了这些天,三床被子和三套棉衣终于都做完了,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时候她才听到自己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一看都这个时候了,自己还没吃饭,肚子可不就抗议起来了。
因为就自己一个人,她也懒得再做饭,把早上剩下的粥热一热,就着辣鱼干、辣白菜丝吃起饭来。正吃着,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喊着:“弟妹在家吗?”
她连忙答应着走出去一看,只见来人穿着一身花衣服,矮胖的身子,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嘴唇抹得红红的,活像猴屁股。原来是村里最爱说闲话的婆娘柳氏,因其好说是非,人送一个外号叫“柳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