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铭见新安郡库房中还有几千匹丝绸织纱,又生一计,新安郡多养桑蚕织纱,织锦也是大靖一流,甚至是皇家贡品,只不过现在涝灾,找不到销路而已,若能迅速卖掉这些丝纱,将是不可估量的一笔银子。
打定主意,楮铭让裴越在新安郡盯着米商的事,自己则连夜轻骑回京了。
云舒刚刚用过早饭,便见有小厮捧了一个木雕花的礼盒进来,上面还有一张名帖。
竟然是楮铭送来的,说是让她帮个忙,今日午时务必要穿着盒子里的纱衣去聚福楼吃个饭。
盒子里果然是一件织锦的华丽白袍,连云纹的织锦,外面再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走动间宛若流光浮动,熠熠生辉。
云舒沉吟,这个楮铭,到底在搞什么,不过光天化日之下,还在平都最热闹的酒楼,想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越距的事。
到了聚福楼门口,云舒才发现是她想多了,因为这次可不止她一人受邀,凡是这平都有点头面的年轻公子都来了,而且都穿着纱衣或者丝质宽衫,想必是楮铭有意为之。
果然,刚刚从侯府车驾上下来的楮铭,也是一件滚边的纱质宽袍,将发随意披散,一只白玉簪,一枚蓝田玉点缀腰间,闲散风流,楮家世代书香,他虽然是武将,却眉目如画,很有书卷气,这一身纱衣更衬他俊美无俦,风华无双。
一帮权臣贵胄,青年才俊刚刚出现在聚福楼门口,便挑起了百姓们的热情,瞬间便被围了一圈,偏生楮铭特意吩咐,让他们在门口等他一下,已经有女子抛来鲜花手帕,贵公子们也乐得如此有脸面。
一行人在酒楼吃了饭,楮铭又提议一起去长干里逛逛,众人欣然前往。
楮铭朗声:“你我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平日里除了高居庙堂,还应该为百姓谋福,如今新安郡洪涝,朝中拨不出多少银子,库里还有些珍贵的丝绢,众位今日也试过了,轻薄透气,夏日穿最好不过,不如为家眷添置一些。”
“啊,这是当然,别说是买几匹丝,就是为百姓散财纾难,也是我们应该的。”
“是啊…是啊,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等荣幸…”
楮铭回首道:“百姓定会感念众位仁心。”
众人难得有机会巴结武安侯,自然好好表现。
一群人又高调的在长干里转了一圈,云舒和楮铭两位重臣走在前面,光影流动,身上的纱衣仿佛散出彩光,两人姿如远山,貌若皎月,倾身交谈,真是养眼得紧。
“这是你筹钱的方法?”云舒对于他这样宰熟人不太高兴。
他侧身笑道:“其中一部分而已,这些贵公子想在陛下面前露脸,这些小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这样做又有何不可?”
云舒没好气的瞪他:“那我呢?最近王府开销很大的,没钱穿丝衣。”
他轻飘飘的说:“你自然不用买,我只是,想看你穿而已。”
云舒觉得脸上火烧火燎,完了完了,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高岭之花武安侯到哪儿去了。
云舒站在一个柜点前,面前是一只血玉簪,做工十分精美,通身的白玉,簪顶再嵌上一颗颗圆润赤红的血玉,像一颗颗红艳艳的石榴,纯粹的白与热烈的血红,竟然有种惊艳的美妙。
她忍不住摸了摸,只可惜,这是女子的发簪,云舒只看了看,便走开了,装作对旁边的佩玉很感兴趣的样子。
回到王府,云舒报了店铺,让小厮去买回来,兴奋的搓搓手,她只是买着偷偷的把玩,也不过分吧,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