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老脸一红,嚅嗫着说:“我难得糊涂一回,你权且当做我今日醉了吧。”
他温柔的笑了起来:“酒都还没喝,怎的就醉了。”
他放开云舒,提过刚刚挖出来的桂花酿,又吩咐备点酒菜来,两人就在廊下喝酒。
已经月上中天,微风送来阵阵荷香,云舒一饮而尽,这陈年佳酿,果真醉人,两人就这样倚在小几旁,静默无言,喝完了大半坛的酒,两人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明明什么都没变,可又什么都变了,只是千言万语都不会说出口。
“云王这是可怜在下吗?所以特来探望。”楮铭打趣道,现在他不可谓不可怜了,一朝失势,门庭冷落,众人群起而攻之,只怕现在,皇帝和丞相正罗列着他的条条罪状,等着置他于死地呢。
云舒放下酒杯颇为认真的道:“是啊,以前官位低微,在你面前做小伏低,十分憋屈,如今你落了难,可不就是报仇的时候嘛。”
他转过身来盯着她,兀自笑了。
“那郡王可得把握好机会,这次楮某,是真的能给你随意拿捏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云舒叹严了口气,“你若向卫家求救,不会如此困顿的,皇帝还忌惮卫家,武陵兵马也是不容小觑的…”
他平安渡过这次难关,到时候与皇帝有了隔阂,再难掌大权,她们之间也避免了兵戎相见,这是最好的局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有一次开口求人,就再不能洒脱拒绝,只怕以后都会受制于人了。”
云舒又探上前,“你好歹是卫家内定的姑爷,低一次头又有什么关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继续笑着,只是云舒觉得他的脸色已经变了。
“云王殿下有什么立场替我做决定,楮家是腹背受敌了,却也不容别人安排,莫非殿下觉得,现在武安侯府也得听云家指挥了。”
她一口一个卫家,处处替他着想的,却又何尝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凭什么觉得,他楮铭会为了一时的得失就会做巴结卫家的快婿。
云舒第一次被他这样不留情面的怼,一时脾气也上来了,站起来:“是我失礼了,楮家权倾朝野,又何需向别人卖笑求存,今日本王不该来这里的,告辞。”说罢头也不回的要走。
楮铭扔掉酒盏,起身拉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声声质问:“我以为你清楚,我对你的真情,却没想到你竟这般不在乎,任意践踏,为什么?“
她怎么能轻轻松松说出口,让他去娶别人?
“难道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你永远都只是那个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云王!”
云舒受不得他的目光,别过头去,只留给他清冷的侧颜。
“是,我这种人自小学的就是怎样成为人上人,只知道追名逐利,不信什么真情。”
“那你为何拦下给白兰昆莫的信,为何拒绝江昌的拉拢,现在又为何要过来!”
云舒被他吼得心烦意乱,“我做这些自有我的考量,不过是为云家谋求更大的利益!”
他怒极反笑:“这么说来,眼前倒是有个比巴结卫家更简便的法子,巴结手握重兵的云王爷不是更快吗?”
云舒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忽然探过身来,捧起云舒的脸,堵住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
唇齿交缠,口舌中全是浓烈的桂花酿,云舒觉得他已经生气了,用力可谓粗暴,想闭上嘴却被粗暴的咬开,瘦弱的云舒很快瘫软在他坚毅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