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带着自己做好的粥去楮铭的碧霞台赏雪,次次都白吃他的,这次云舒好歹也带了甜粥来,腰板也挺直了。
碧霞台冬日里赏雪果然很好,银装素裹,九曲回廊通向湖中一亭,斯人撑了油伞款款而来,颇有踏雪寻梅的雅意,红泥小火炉温酒,周围腊梅幽香沁人心脾,云舒忍不住赞了一句会享受。
楮铭笑着接过她带来的食盒,看里面甜香软糯的八宝粥,“听说云王殿下不爱酒肉,独喜甜食,这平都女郎间的笑谈果然是真的。”
云舒不大好意思的笑笑:“今日腊八嘛,驱寒的。”
云舒看着软垫上竟然有一只肥猫,好大一团黄白相间,稳稳盘在那垫子上,胖得不见首尾。
“哈!这是你的猫吗?”
云舒顿觉好笑,杀伐决断的武安侯,手持大刀的人,竟然会养猫吗?还养得这样肥。
楮铭笑着放下酒食,“它唤作於兔,我在厨房捡来的,整日里不是吃就是睡,光长肉了。”
云舒实在手痒,把它抱在怀里,“於兔?竟然是大老虎的意思,名字嘛倒是好名字,可惜你这只大懒猫半点老虎的样子也没有。”
怀里的於兔仿佛不满的抬头‘喵’了一下,又后继无力的安心趴下去睡了,肉多啊,多喘个气儿也累。
“竟然半点不认生的,平日里裴越他们都抱不住它。”
楮铭笑着抚摸了一把云舒怀里的於兔,想必它也是喜欢云舒的。
白雪飘飞,簌簌落在湖面上,隔开岸上的景色,楮铭摩挲着云舒的手,淡淡说:“还记得夏日里那次吗?我辛辛苦苦做了竹笋鸡,结果你就过来和我说绝交了,那些伤人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
云舒心虚的撇过头,“我那时候知道了一些事情,情绪很激动,你又逼我,所以……”
楮铭对她无所求才让云舒放下心来接受他。
“瑾瑜,我有时候做一些事有些偏激,但是我不会伤害你的,你……”
楮铭止住她的话,把她按在怀里,他信她,一直都信她。
饮了酒,云舒又提议楮铭抚琴,她还没见过楮铭弹琴呢。
等外面的人去取琴来,楮铭低声说:“弹琴倒也罢了,我这里还有一件你的东西。”
云舒放下筷子才软绵绵的道:“什么?”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陶笛,圆润的包浆,精细的花纹,竟然是那只她曾在南巷吹过的陶笛。
微醺的云舒看他拿出来,心中一动,那时候他就在注意着自己吗?还对她冷言冷语的时候,就偷偷去赎回她吹过一次的陶笛,心里的感动,无以复加。
“你……”
楮铭将陶笛放在唇边,悠扬的曲子传扬出来,竟然是她只吹过一次的‘都美儿’
拂过这满园的孤寂,拂过云舒冰封多年的心,得良人如此,夫复何求。
玩嗨了的后果,就是云舒第二日头昏脑胀,嗓子冒烟,顶着旱鸭子的嗓音,云舒让奶娘去偏院请孙大夫过来,这几日他都在王府给弟弟调养身体。
孙衍冷笑一声,“不错啊,酒量倒是越来越好了,还大冬天的吃蟹黄,也不怕自己身体虚寒。”
云舒心虚的低头,昨天也是弟弟怂恿,偏要吃蟹黄蘸饺子,吹了冷风,想必又着凉了。
正要下去开方子,突然瞥见云舒的手。
“你手怎么了?”
他抓起云舒的手,摩挲着她的指甲,微微皱眉。
云舒不明所以,看着自己的手,没怎么啊?
“你昨日除了吃蟹黄,还吃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