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王绥正拖着伤,偷偷潜入了阿拓靡的军营中,无声无息的放倒几个人,慢慢接近中军帐篷。
他一路寻找云舒,在庐江郡外几十里的山脉里,发现有个地方的松林巅上雪都化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那是大军驻扎,火灶升温才让雪提前化了。
悄悄靠近,果然发现有大军驻扎于此,整整一个山谷,借着松林掩藏,连片的帐篷望不到头,少不了十万人马。
王绥皱眉,靠在山石上喘了口气,是谁?大军驻扎于此,与庐江郡里的叛军是否有关系?最重要的,云舒会不会也在里面。
不管在不在,这里都值得一探。
他偷偷摸近,听着士兵的口音,这竟然是乌孙人!
王绥越想越心惊,刚好有个士兵在草垛旁收拾,他干净利落的出手,换下了他的衣服。
等到了辕门外,让他更震惊的还在后面,那个人,不是武安侯的侍从裴越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在这,那武安侯是不是也在。
王绥紧了紧上身上火头军的衣服,低下头跟在送菜的队伍后面。
到了灶上,王绥环顾四周,趁人不备便离开了。
不一会儿,他就提着一坛酒大摇大摆的问巡逻的卫兵:“军爷,刚刚那位裴越统领让我送点酒给他们侯爷,可是我没去过,不知道他的帐篷在哪啊,您看?”
那卫兵听他一口乌孙话,又见他确实生得不像靖人。
“你不要乱走,我带你过去。”
就这样,王绥跟在那人后面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楮铭帐篷前。
楮铭的护卫伸手拦人:“干什么的?”
“哦,是有位大人让我送点酒过来给侯爷暖身。”
护卫想着可能是那乌孙阿拓靡又派人献殷勤来了,便让他放下酒。
“让他进来吧。”
就在这时,楮铭的声音传出来。
王绥神色自若,向那护卫点头便进去,果然见楮铭正背对着在看那沙盘。
“王将军,好久不见。”
楮铭淡淡开口,语气古井无波,好像特意在等他一般。
王绥一惊,随即又了然了,他不是别人,是龙武卫统领,摄政王楮铭。
他转过身来,对怔愣的王绥说:“乌孙军中没有人称呼我侯爷的。”
原来如此,仅凭一句称呼就识破了他的伪装,这个男人果然不凡。
“既然侯爷发现了我,我也开门见山,这大军隐匿庐江郡外是怎么回事,还有,郡王在哪?”
王绥从刚刚开始出现,楮铭看到他就一点也不惊讶,想必早已经知道云舒在边境来了。
“他们驻扎庐江已久,想干什么这不是明摆着的,至于阿玉,她已经离开了,应该在四处找你。”
王绥撑着沙盘稳住身形,冷笑一声,“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武安侯,竟然真的勾结外敌,这样看来,您也确实没受什么冤屈。”
楮铭也不气他的冷嘲热讽,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时局如此,本侯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
“可你对得起大靖的百姓吗?对得起…”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缓缓说:“为你放弃一切的郡王吗?”
他当然知道云舒的打算,爱一个人,她的一举一动怎么瞒得过,只是为云舒不值而已,她真是个傻瓜,相信这个男人随口说说的承诺,为他犯险,为他放弃郡王的身份,到头来还抵不过他的一句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