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卫怡之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人将几个人带上来,朗声道,“这几个人是乌孙俘虏,是小儿越之在庐江城外抓获的,当时大军刚刚从庐江几十里外的山谷里离开,他们便是断后之人,他们口口声声说武安侯与他们的将军阿拓靡合围庐江,当时晋西军叛乱,那阿拓靡助侯爷夺回大权,而侯爷许诺,事成后给乌孙好处,这一点,侯爷又如何解释?”
面对他的步步逼问,楮铭反而朗声一笑,“卫大人真是太过心急,本王是承诺过给阿拓靡好处,可你有听清楚是什么好处吗?”
卫怡之见他如此轻浮,脸色染上愠色。
楮铭神色一凝,“乌孙十几万人马五月就已经来到庐江,而那时这朝堂上竟无一人察觉,忙着干什么呢?
忙着在给本侯定罪,忙着给我泼脏水!忙着夺楮家的权!”他直逼上位的司马凌,他的所作所为,太让楮铭失望!
“等我到庐江撞破时,阿拓靡本意是趁乱攻灭庐江,破了大靖门户,再引兵南下!
我以晋西军十万兵力为筹码,威胁他不要轻举妄动,反而可以助他拿下梦寐以求的秦国西宁十城,这一点,我后来也做到了,陪他到了西宁,在桐木关放了一把火,给他引来了逼近大靖的秦军主力!所以,我竟做错了?”
楮铭扫视一圈,目光所及皆是闪躲,他在边境出生入死,他们却在这里想着如何诬陷于他,就因为他曾功高震主,所以他就该死吗?
“那,你挟持云王,威逼云家呢?这又如何解释!楮方旭当初谋反,口口声声打着你的旗号,后来他又意外身死,而亲自杀人灭口的,就是你武安侯!”
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楮铭的目光停留在云舒身上,云舒与他对视,仿佛一眼万年,半晌他缓缓开口,“这,还是要问云王,这其中的真相到底如何。”
所有人都盯着一直沉默的云舒,云舒觉得呼吸一窒,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如此难以抉择过,楮铭将这个问题抛给她,是在给她一个机会,若她说,她当初没有受楮铭威胁,她也不曾与他在乌孙军中相遇,她回京后为楮铭的仗义执言,皆是欺君之罪,就连她所谓的奉命离京,也不过是满口谎言,若是事后楮铭供出弟弟曾与叛军勾结的事,那将再与楮铭无关,而是云家自己所为。
那不仅保不住弟弟,更会亲手覆灭云王府。
那若是,她说,自己被楮铭劫持,威胁云述为他的亲信楮方旭大开方便之门,云家自始至终都是受害者,楮铭刚刚一切皆是狡辩。
那无异于自己亲手杀了他。
司马凌一拍龙椅,“云王,到底如何!”
云舒咽了口水,瞥了一眼旁边的赵琅,他向云舒坚定的点头。
所有人,都在等着她一句话,定下楮铭是无辜还是狡辩,满朝寂寂,连颗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