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长水回过神儿,赵思说的,同样令他想到了红花会,想到了死尸身上搜出的通关文牒。算了算日子,发现似乎真的很有可能,他看向陈羽,轻声回道:“大概半月前,而且在劫掠现场确实发现了破碎的酒桶和洒落的香料。”
陈羽皱了皱眉,这如果这被抢的货是陆家的,何必找赵思埋下这样一个隐患,这种事显然李万里做起来更加稳妥。
而且怎么陆家还有西域通商这门买卖,这太奇怪了,在自己之前的猜测之上这等于是又开了一个分支,案情出现了令人意外的发展。
赵思听着陈羽与木长水的对话,又看了看二人的反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批的文书是五万两银子,全都被抢了,抢得好!”
陈羽瞥了一眼已经癫狂的赵思,这个时代,自己身为巡探,一月的俸禄才四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就能在城中买一处不错的宅子,五万两银子算得上天文数字了。
他看向木长水,开口问道:“陆家的生意一年盈余能有多少?”对方思索了一下,回道:“大概五千两左右。”
陈羽点点头,按这样算,整个陆家不吃不喝干十年,才能有五万两银子。
这件事变得更加有趣了,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在这个时代同样是要被调查的,转头看向赵思:“你这死胖子为何早不说。”
赵思却恍若未闻,一会大笑,一会念叨着报应。陈羽皱了皱眉,踢了一脚栅栏,大声问道:“说!不然定不了陆家的罪,你儿子就睁着眼下葬吧。”
闻言,赵思脸上癫狂的额笑容渐止,看向趴在地上的陆方,满是血丝的双眼充满了仇恨,他怒声说道:“我受贿抽成,罪不至死,本想着用此事求李万里帮忙开脱,免得充军发配,不成想...”
“行了,带他去做份供词。”陈羽没接着往下听,招呼了一声身旁还有些呆滞的巡卒,便揪起地上的陆方向刑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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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府邸,这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宁静,不久前刚被下人规整好的书房,再次遭受着毁灭性的打击。
书房中,一身锦袍的美妇人早已不见了平时的雍容华贵,李巧儿如同愤怒的母狮,头上的发髻歪歪斜斜,松散的不成样子,金玉珠钗挂在青丝之上,似乎随时都会掉落。
她满面怒气,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双颊的红晕,一边撕扯着书架上的书籍,一边骂道:“你这个窝囊废,就知道窝在书房,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家中待着作甚,还不想办法去救方儿,都一日一夜了,你想他死在巡狩司那个黑狗窝里吗!”
陆远山静静的看着妻子发怒,眼神中有一丝厌恶,他淡淡开口:“你那个无所不能的大兄门都不让我出,你也去过他的府邸,现在连你都进不去门,你在我这里骂有何用。”
“你这个废物,整日就知道靠着我李家,方儿是你儿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大兄,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陆远山脸色涨红,这种话,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他怒然起身,刚想开口,就被一本丢过来的书砸在脸上。
“滚出去想办法,天天就知道躲在书房,装什么文人,我嫁给你真是瞎了眼!呜呜呜...”
“哼!”陆万里再也无法忍受,一甩衣袖,揉着脸走出了书房,走出了府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