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羽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秦婉根本不是问自己为什么对林慧怡用刑,也不是责怪自己对林慧怡用刑,更不是恼怒自己的魔爪,只是不满意这件事竟然没有经过商量。
他沉默了片刻,理了理心中思绪,才开口说道:“我之所以假冒武陵王府的门客就是想用一个相对亲近些的身份合理的接近那夫妻二人,看看他们被抓进巡狩司之后的反应...当然,这个反应自然要有被用刑之后的...”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面前一脸平静的秦婉,继续说道:“这两日我一直会以送饭或者送药的名义去看看他们,林慧怡这个女人,肯定不简单。”
“所以说,你是压根就把我无视了...”秦婉一脸不爽,愤愤说道:“别跟我说来不及或者其它什么鬼话来糊弄人。”
陈羽挠了挠头,面露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他之前满脑子想着林慧怡的那些破事,确实把秦婉给忘了...
看到这一幕,秦婉冷哼了一声,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并没有说其他废话,而是直接问道:“说说吧,都发现了什么?”
陈羽神色一肃,尴尬的情绪散去,想了想才回道:“巡狩司的刑房,对每一个从未经历过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噩梦,若果真的进了刑房,他们就会明白那不只是一个噩梦,而是一个地狱。令人作呕的气味和终日不断的哀嚎会时时刻刻折磨着一个人的神经,寻常百姓,就算不用刑或者只用最轻的刑罚,也足以吓破他们的胆。”
顿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又道:“经验丰富的刑官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碟,如黑松商会里那些锦衣玉食惯了的家伙,采用吓唬人再辅以一些痛感强烈的小刑罚,所带来的成果会比简单粗暴使用重刑效果更好,因为一旦上重刑,最有可能造成的结果就是胡说八道、胡乱攀咬,反而会让事情变得麻烦。所以,在这两日,那群家伙的肉体痛苦并不大,精神上的恐惧要更多一些。”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黑松商会其他人的反应都很正常...敏感、脆弱、无助,很轻易就能看出他们的恐惧,所以绝大多数人抽几鞭子撒点盐水吓唬一下就什么都招了,但是林慧怡不一样,在她的身上和眼神中,我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负面情绪,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更像是伪装出来的,这个女人,可能受过训练。”
秦婉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思忖片刻,她轻声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这两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审出来,所以你觉得林姐姐是唯一那个有秘密的人。”
“呃...你这么理解也没错。”陈羽无语的点点头,看了一眼秦婉,心中有些犹豫,他很想知道秦婉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死盯着林慧怡不放。
但是他却猜想不到如果真的问出口,对方会不会再次沉默不语的离开。
二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片刻,秦婉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这个黑心的家伙肯定不会只在暗中观察,肯定还有后手,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林姐姐有问题,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陈羽迟疑了一下,回道:“林慧怡现在在我心里已经变成了与宋子宁一样的重要嫌疑人,可这个女人,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合情合理的情况下扩张黑松商会,发展西域行商,并没有做出任何有违大楚律例的事。可以说除了在一个令人怀疑的时间偷偷回了林家之外,根本找不到她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秦婉再次皱了皱眉,语气复杂的问道:“也就是说,你想让我说出一些我不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