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介的神色有种一言难尽的味道,陈羽突然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以前也有过。
他这才想起整个巡狩司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与秦家兄妹走得近,也想起了为何黑松商会八个家族都已经开始刑讯了,偏偏周家两口子在小屋中无人问津。
自己被岳介算计了,这个个子不高总是很认真的家伙,竟然不声不响的就把自己给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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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时间,巡狩司中负责刑讯和实证鉴别的那些暗探都很忙碌,只是在忙碌之后,得到的成果却并不令人满意。
张泽涛被刑官一番伺候之后很快就招了,承认了与陆家合作的就是张家牵线搭桥,在与之签订契书之后他才找到的周家,随后在周家的主持下,黑松商会展开了有关西域行商买卖的一系列举措,这些供词与周家夫妇所说的一致,与那些不太清楚细节的七个家族所供出的大致相同。
而陆家账本中所记录的每一笔与黑松商会的账目,在进行比对之后,也有了发现,那些账目实际上都是与张家的银钱往来,并不是与黑松商会,有了这些,足以证明陆家那份契书确实是作假的。
案子中关于陆家与黑松商会之间的脉络似乎更清晰了,只是陈羽不太明白山河会为何要把造了假的契书和账本送过来当证据,这种东西用来诬陷实在太草率了,而且诬陷另外八个家族有什么意义?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多想这个问题,因为张泽涛更奇怪。
这个人明明是张家家主,与陆家接触却并不多,对于苏家的事也不了解,甚至在招供过程中也几乎没有提到宋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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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羽看着挂在刑柱上喘着粗气的张泽涛,冷冷问道:“照你的意思,陆家是直接找上的你,并不是通过宋子宁?”
“是...”
“那你为何后来让宋子宁去负责招呼陆家人?”
“她曾经做过不少倒买倒卖的生意,赚过不少私房钱,人比较聪慧,而且当时周家主事的其实是林慧怡,女人与女人之间说起话来方便一些,就交给她了。”
听上去很合理,不过在陈羽看来,这些话要么是胡诌,要么就是面前这个所谓的家主根本不知情。
“张家家主...你这家主可真是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货色啊。”随口感慨了一句,他轻声问道:“那宋子宁到底是什么身份?”
“孤儿!”张泽涛如条件反射一般的脱口而出。
陈羽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一个破布团塞进了对方口中,又拿起了装满盐水的陶碗。
“你这个家伙,明明不会撒谎,为何总是抱着侥幸心理呢。”
被堵住嘴的张泽涛身上早就被皮鞭抽的皮开肉绽,他死死盯着那碗盐水,面露惊恐之色,拼命的摇着头,摇了一会又开始拼命点头。
陈羽抬起另一只手拔出了那个破布团,不等开口发问,张泽涛已经喊道:“我说,我说...那宋子宁与我儿相识的时候确实说是孤儿,父母都死于当年的战乱,靠着遗留的家产被家中老仆抚养长大,嫁进门的时候她说是变卖了所有家产,带了不少嫁妆,但是成婚之后无意间被我发现她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苏炳添的名字。这件事被话多的下人说了出去,当日苏家就来了人,让我们管好下人,不许乱传,苏家势大,我这小门小户惹不起。后来这件事我问过子宁几次,她也不肯说,我虽然怀疑过,但是也不敢声张也不敢细问,再后来谣言传了一段时间,我们与苏家都没有任何回应,也就不了了之了。”
“废话说了一大堆,这宋子宁到底是不是苏炳添的私生女?”陈羽手里的盐水碗晃来晃去,似乎稍不注意就能泼出来一般。
张泽涛脸色发白,摇着脑袋回道:“我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不敢问啊,那个时候,苏家动动手指头,张家就得破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