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夜航都很顺利。
第二个夜航结束已经十一点了,飞机不牵引回机窝,停在停机坪,机务回宿舍加餐睡觉。
明天早上接着飞佛晓,四点开飞,不用牵引飞机,机务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场。那就是说,十一点半吃完加餐回宿舍躺下,二点半起床,三点到停机坪。
王含章心说,还睡什么啊,不够折腾的了。
别看王含章已经是分队长了,他还是第一次保障佛晓飞行。
话是这么说,从上午八点到外场开始准备,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才回到宿舍,身体和心理都非常疲劳了,王含章躺下就睡,梦都没做一个。
可感觉只是打了一个盹的时间,起床哨就响了。王含章一看时间,正好两点半。
他坐起身子,只感觉浑身难受,却说不出哪里难受。急匆匆穿上衣服,跑了出来,才感觉寒冷。不是凉,是寒冷。
初春的凌晨,严格意义上讲,还不算是凌晨,两点半还是深夜。风吹在身上跟冬天差不多,上了牵引车,王含章又感觉肚子饿得很厉害。
晚上十一点回去的时候,分明吃了一大碗面条的,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又饿了。
李政凑了过来,说道:“分队长,我怎么有种饥寒交迫的感觉啊,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吗。”
不说还好,这一说,王含章感觉更饿了。
王含章道:“早知道准备点面包就好了。”
李政道:“有个火腿肠也好。”
王含章道:“别说了,再说我快要把你的手当火腿肠吃了。”
李政虽然不白,但是胖胖的,手指头确实有点像火腿肠。
李政一惊,把手揣进了兜里,道:“分队长,你也太狠了。”
黑漆漆的夜里,空旷的机场里,只有这一辆牵引车开着大灯,如同黑夜中的怪兽在慢速前进,怪兽上的王含章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
很快,飞机到了停机坪。
王含章无精打采地跳下牵引车。
飞机昨天晚上都已经处于随时可以起飞的状态,机务们到了也没有什么工作要做,等着看开飞发令枪。
吴泉惠走了过来,道:“来吧,大家都过来。”
王含章以为吴泉惠还要讲点什么,也凑了过去。吴泉惠从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些面包和火腿肠来,道:“来,大家分一分,一人一个面包一个火腿肠啊。”
李政一个箭步第一个窜了过去,抢了一个火腿肠,也不撕皮,双手用力掰成两半,直接用嘴把肉从火腿肠的包装皮里撸了出来,嘴里叫着:“机械师,你真是个好人啊。”
吴泉惠哼了一声,道:“不说我是残暴的***了。”
自吴泉惠来了之后,李政稍有反抗就是一脚。这李政跟着王含章已经有点没大没小了,又跟着吴泉惠这样的机械师,那是相当不适应,对吴泉惠的不满也愈来愈厉害,他跟机组的每个人都抱怨过。吴机械师是个残暴的***,没想到这话居然传到吴泉惠的耳朵里了。
“谁说的,怎么可能,机械师,你是伟大的苏联红军,打败了残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