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乐部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这个素日里总是笑呵呵的阳光小伙儿,今天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
王含章则直直地盯着邢国刚,一抬手把作训帽摘了下来,一把甩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邢国刚,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不知道?”
邢国刚脖子一拧,嘴硬道:“我没干什么?”
“没干什么,被人家追着打?没干什么,被人撵到了军营门口?没干什么,哭着喊着要人家警卫连的小战士救命?你还有没有点军人的气概!还有没有点军人的血性?你在食堂闹事的劲头哪里去了?”
邢国刚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觉得签了士官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我告诉你,中队可以签了你,也可以让你年底提前走人,你信不信?”
邢国刚抬头看了一眼王含章,眼神里已经在服软,在求饶了。
可是,还不行,王含章必须要让他怕、要他服,要他以后见了自己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念头。杀鸡给猴看,今天,邢国刚就是这只鸡,王含章要借邢国刚来立自己的威。
“这几天,你看我的脸色就不对,没错,老兵退伍的时候,我不赞成你签四期士官,我干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事实证明,我做的是对的,就你这样的,签了有什么用,做了什么贡献,你们机组战友、你的机械师、你的领导,都是怎么看你,你知道不知道?人人都厌恶你,都讨厌你,自己偏偏还感觉良好,邢国刚,你真以为有个什么关系罩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今天话放在这儿,我再抓住你一次作奸犯科,你年底必须走人,你不走我走。”
邢国刚站在那,眼睛已经红了,四周看他眼神,充满了鄙视与不屑,这让他更加无地自容。
王含章感觉自己再说几句,他就能嚎啕大哭出来。
火候到了,过犹不及。
王含章伸手把帽子戴了起来,说道:“邢国刚回去之后写检讨,晚上给我交过来,等候处理。其他人散会。”
大家安静地依次向外走,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笑着散去。
王含章回到自己的房间,坐下,拿起笔写处理报告。
一页纸还没写完,电话铃响了,他接了起来,是上任指导员何奎。
“含章啊,忙什么呢?”何奎的声音还是那么给人飘着的感觉,王含章听着不舒服。
“何股长啊,没什么,写个报告。”
“是小邢的事吧,这个臭小子,一点也不省心,净给领导添乱,我刚才已经骂过他了。”
何奎停了一下,王含章没有说话,他只得接着说下去。
“含章啊,你可能不知道,小邢啊,和我还有点亲戚,没办法,我也知道不应该跟你开这个口,可是,又不能不开,只得把自己的老脸再拿出来,麻烦你网开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