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这话一出,在场的言官们顿时不淡定了。
“陛下不可!若是怀王妃此刻提出要从军权之事上脱罪的要求,那可如何是好?”
“就是!当初陛下答应这个承诺,并没有说何时实现,当务之急是要先将怀王与怀王妃在边关时的军权之事查清,是否存在问题,要先查清楚才可以答应当初的许诺啊!”
“依臣看,怀王妃和怀王,此次实在大胆,擅动兵权,有谋逆的嫌疑呀!”
“谋逆”二字一出,祁帝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做皇帝最怕的是什么?
是自己还未死去,垂垂老矣,而小辈们就已经露出爪牙,对他屁股下的龙椅虎视眈眈。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秦如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些言官义愤言辞,而四皇子谢阳,则是一声都没有出,稳坐钓鱼台。
谢阳这次几次经过了他的外公萧山的提点,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祁帝面前太过出挑也不好,他需要扮演的,是一个体谅父亲,安安分分的皇子。
这种涉及到军权,涉及到谋逆,涉及到祁帝心中那根刺的事情……
他最好一个字都别说!
也不要表态!
他皇子的身份,决定了他不管说什么,最终都会被人引向他对皇位有意图的方向。
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前面的人打头阵,而他稳稳的在后方,什么都不说。
秦如霜的目光掠过人群,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谢阳,这次四皇子倒是挺沉得住气的。
见那些言官们都说的差不多了,秦如霜才对祁帝说道,“看来父皇与众位大臣是打算耍赖了。”
“你!你这话怎么说的?陛下金口玉言,当然算数,只是……”
“我知道各位大人的担忧,我今日要向父皇求的这个恩典,与边关的事无关,也与兵权无关,更不是明哲保身。”
听到这里,祁帝总算想起了当初秦如霜要求去边关时,他对秦如霜这个承诺的揣测。
也说不定……
秦如霜只是想要谢洵遣散后宅,独受怀王的宠爱呢?
他脸色好看了一些,摆摆手对那些言官们说道,“众位爱卿不要着急,先听听怀王妃怎么说。”
接着,十分大度的看向了秦如霜,“你先说给朕听听。若不涉及那些事情,朕自然会信守承诺答应你。”
秦如霜点点头,说道:“我所求之事,只是一件后宅小事。”
听到秦如霜这么说,祁帝心下了然,果然是他猜的那样。
“儿臣恳请父皇,允许我与怀王和离。”
“你这孩子,后宅的事情,朕自然会答应你,你……等等,你说什么,你要与怀王什么?!”
秦如霜神色淡淡,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祁帝惊讶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儿臣恳请父皇允许,让儿臣与怀王和离。”
“陛下万万不可啊……这!”
秦如霜的话刚刚说完,谢阳手下的一个言官立刻出言否决。
他之前得了谢阳的吩咐,不管秦如霜提出什么要求,都要阻止,总之不能让怀王夫妇占到任何一点便宜。
因此,在他脑子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话已经先出了口。
秦如霜好笑的看到这个急吼吼反对她的言官,挑眉问道,“这位大人,我要与怀王和离,与你何干?还是说这位大人管江山社稷不够,还要管怀王府的后宅之事?”
“胡闹!”祁帝一拍龙椅:“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有你!”祁帝瞪了一眼那个着急出列的言官:“老二家里后宅的事情跟你有何关系?闭嘴!滚回去站着!”
那言官没讨得了好,灰溜溜的回到了队列中。
而祁帝则是有些生气地看向秦如霜:“朕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怎么?难道父皇不愿同意吗?”
秦如霜那毫无波澜,根本无所谓的态度,让祁帝更加火大。
他忍不住又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你不要胡闹了!你是天家的儿媳,是上了皇室族谱的!以后等你死了,是要和老二一起葬进皇陵的!这是说和离就能和离的吗?!”
“那我且问问父皇,我所提之事,可有违背父皇为人处事的原则?可有涉及到江山社稷?可有涉及到边关之事?”
“确实没有,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