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地接到了麟宝,夫妻二人心头的担子骤然一松。
谢洵接过麟宝,重新将麟宝放到了贵妃的怀中,对秦如霜说道,“你来,我有几句话要同你说。”
两人撤到了一个静谧无人的角落,谢洵没有卖关子,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正是之前他们从西南带来的那一瓶药。
“在来的路上,我问了曹御医,曹御医说他手中有一套失传已久的针法,已被列为禁术,若施针,可以让父皇醒来,然后封住他周身的痛穴,可以让他安然度过人生最后的三日。”
秦如霜看着他手中的那一瓶药,问道,“王爷是在想,该让父皇安安乐乐地度过那三日,还是给他用那可以延长三十日寿命的药吗?”
谢洵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正面的回答秦如霜的问题,而是说道:“他于我而言,虽然处处针对,时时忌惮,也没有什么养育之恩……可他……毕竟生了我。”
秦如霜接下来那一瓶药,说道:“我建议王爷先让曹御医替陛下施针,然后等他醒过来之后再问他自己要不要用这个药,至于他问起这药的来历,你就说是我带过来的吧。”
谢洵眼神震动,“你何必为我做到这一步……”
这一瓶药仿佛一个禁忌,无论如何,只要这药的存在一旦公布于世,带来药的那一个人,必然要受尽朝大臣的非议。
又或者醒来之后的祁帝翻脸不认人,以谋害之罪推到他们二人身上,谁也承受不了这大逆不道的罪名。
秦如霜笑了笑说道,“王爷不必想太多,我只是觉得,这个皇位来得太过曲折了一些,现在已经是最后关头,我实在不想再徒增意外了。”
“而且……”秦如霜嘲讽一笑,说道:“我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少吗?与王爷提出和离,以女子之身带兵出征边关……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算没有这后续的事情,朝中那些大臣也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虱子多了不咬,无所谓了。”
谢洵知道她这样说只是推脱之词。
这样大逆不道,有伤龙体的罪名,若是落在他的头上,日后他登上帝位,这个污点会伴随着他的一生,百年之后,甚至会被写进史书。
谢洵的思绪飘远,目光一直落在被秦如霜握着的那一瓶药上。
思虑半晌,他终于道:“走吧,回寝宫,先让曹御医施针,等父皇醒过来之后再说吧。”
秦如霜只当谢洵是同意了自己的提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跟着谢洵一同往外走,说真的,她真的不在意这些罪名。
她这一生潇洒肆意,唯独在谢洵这件事情上,让她尝够了情情爱爱的苦楚。
除此之外,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种不痛不痒的指责,对她而言根本无关紧要,因为他依仗的一直都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而不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家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