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门打开,一团腾腾热气散了出来。
梁磊穿过热气走出来,他没有将头发擦干,脑壳湿哒哒的,我只觉是自己疏忽,忘记拿块毛巾给他。
“等一等,我拿块新毛巾给你擦一擦。”
我准备冲进卧室找毛巾,却被梁磊快速上前拦下,在我面前使劲地摆手,然后指了指自己带来的小提包。
我立时会意,梁磊去得了桥沟村偷拍比特战团的特训,自然会简单收拾一点行装,他自用的毛巾也自然在提包里,刚刚忘记拿进浴室而已。
梁磊从提包里找出毛巾,安稳坐在摇椅上,用毛巾擦脸又擦头,彻底弄干净后,又拿起小袋冰块敷着肿胀的脸巴。
摇椅又被梁磊给坐了,我立在客厅很不自在,三分钟前还决心快刀斩乱麻的我,此时见着梁磊有些落魄的样子,似乎又心软一阵。
梁磊作为禹都人,跑来三百多公里外的阳城搞东搞西,整蛊作怪,终究是个外地人,而我自己也在禹都当过外地人,深知其感受,况且梁磊还被人锤了一拳呢。
当然嘛,是梁磊自己讨嫌而已,才被比特战团的马仔锤了一拳,这里另计。
于是,我难以开口的感觉越来越甚,呆立在客厅中间抽了一根闷烟,直到梁磊慢慢将小袋冰块放下,我才有动力重新振一振精神,准备发话了。
告花儿也轻咳一声,瞟我一眼,明显示意我也该发话了,并且时间耽误不起,晚饭都还没有解决,加上其后的夜训任务,今晚注定又要疲累一场。
我连凳子也懒得搬,直接坐在茶几边沿上,面朝梁磊,‘诶’了一声,随即梁磊缓缓抬头,模样有些介意我有失礼貌的这声招呼。
“梁磊,你…再确定一下,现在能说话吗?”
我甚至将梁磊当成聋子,右手在嘴边不停做手势,看起来很是滑稽,而梁磊微微动一动嘴唇,立马气急败坏地锤下自己膝盖,看着我轻轻摇头。
“明白,其实接下来你也不用说话,我就直接表达我的决定,首先再次感谢你在桥沟村遭了意外后,第一时间是过来我爷爷家,找我们狼青斗犬派,说明我们之间并非敌人,对吧?”
梁磊没有犹豫,用力点脑壳三下,似乎脑壳运动过猛,以致肿胀的脸巴一丝发痛,让他抬手又摸了摸脸巴,嘶地叫了一声。
见此,我应该趁机耻笑这位给我添过很多麻烦的崽儿,奈何我没有心情这样去做,反而觉得梁磊是个造孽货,再想想他独自一人在桥沟村跟比特战团对峙推搡的场面,也确实够造孽的。
只是,我心软也好,拖延也罢,决定好而无可动摇的事情终究要说。
我索性站起身来,走到摇椅旁边,彻底接近着梁磊,又说道:“经过童爽的解释,我也知道你发生啥子事情,开门见山吧,我晓得你现在的想法,但实话告诉你,这里没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你尽管在这里休息,歇够了就请你自己回去吧。”